只是,这个师叔和师娘,如今却要对年纪轻轻的师侄俯首称臣,听其号令。
何其讽刺!何其屈辱!
李秋水贝齿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她缓缓起身,垂下眼帘,不敢直视纪元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神色复杂地道:“掌门深夜召见,不知……有何吩咐?”
她已然迅速进入了下属的角色,或者说,不得不进入。
“吩咐谈不上。”纪元负手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想告诉李师叔,兴庆府这潭水,如今由我说了算。”
“三日后的选婿大会,你我内外配合,我要这西夏,彻底成为我逍遥派的囊中之物。”
“至于你与天山童姥的恩怨……看在你今日还算识趣的份上,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一个公平了断的机会。”
李秋水闻言,猛地抬起头,凤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异彩,旋即又黯淡下去,她明白,这所谓的“机会”,主动权依然掌握在纪元手中。
她与天山童姥斗了一辈子,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纪元竟肯给她这个机会?无论如何,这总比毫无希望要强。
“多谢掌门成全!”李秋水再次躬身,这一次,姿态更加恭顺。
“嗯。”纪元点了点头,“时辰不早了,李师叔请回吧。记住,今夜之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属下明白!”李秋水恭敬应道。
她深深地看了纪元一眼,那眼神中,敬畏已然取代了其他所有情绪,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实力之强,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或许,逍遥派在他的带领下,真的能重现昔日辉煌,甚至……更进一步?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李秋水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一身的疲惫与萧索,悄然离去,依旧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只是背影更显落寞。
待李秋水的气息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纪元嘴角才露出一抹真正的,冰冷而玩味的笑容。
“老狐狸,真以为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他屈指一弹,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近乎透明的黑气,自他指尖激射而出。这黑气并非实质,更像是一种精神与真气的诡异结合体,散发着幽深死寂的气息。
正是他以神象镇狱劲中最为诡异的法门凝练出的——千里木偶符!
此符无形无相,一旦种下,便如附骨之蛆,深植于对方神魂识海,潜移默化地扭曲其意志,使其对自己产生绝对的忠诚与服从,宛若提线木偶,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
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或是有远超纪元的神魂修为者出手,否则绝无摆脱的可能。
“神象镇狱,既能镇压万狱,自然也能掌控万灵。”纪元心中冷哼,这千里木偶符,便是他为这些桀骜不驯的“人才”准备的保险。
那缕黑气融入虚空,悄无声息地追着李秋水离去的方向而去,精准无比地没入了她的体内。远处的李秋水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仿佛只是错觉。
对付李秋水这种浸淫权术,心机深沉如海的千年狐狸精,纪元从不吝啬多加一层保险。他可不想到时候,这女人在背后捅他一刀,破坏他的大计。
做完这一切,纪元才重新盘膝坐下,眼中闪烁着深邃的思索光芒。
李秋水臣服,并被种下木偶符,天山童姥那边更是上了生死木偶符的双保险,逍遥派在西夏的两大顶尖战力,已尽入他手。
接下来,便是那场风云际会的选婿大会了。
他很期待,当一切按照他的剧本上演,那些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会露出何等精彩纷呈的表情。
而他,纪元,将是这场大戏中,唯一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