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听着怀里小姑娘醉酒后无意识的呢喃,有种难以言喻的心痛漫了上来。
他怎么会不爱呢?以前在阿瑞斯从来没有关于爱人的教育,虽然他是负责培训新兵的总教官,可从没听哪个战士有过感情问题,大家也就这样过了一千多年。
只不过有些人的感情像汪洋大海,展现出一部分就足够波涛汹涌,而有些人的爱意是涓涓细流,哪怕全部表现出来也会被误会不够爱,犹嫌不够。
到底多爱算爱呢?
沙宾平时能言善辩,但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时却总有些词穷,他默不作声地抱着她微微弯腰,提起了买给她的小礼物。
天色渐晚,马路上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行色匆匆,高大俊朗的男子神情淡漠,抱着女孩的手却小心翼翼。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个人影沉默地将情况尽收眼底,但似乎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一言不发地转身,分子化隐匿了起来。
沙宾忽然有种莫名的危险预感,但探测能量磁场却又没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只能归咎于最近事情太多,精神过度紧张。
简年年到家时已经睡着了,原本明媚柔软的小脸此刻正难受地皱成一团。
他伸脚一勾,把垃圾桶踢了过来,抱着她在膝上,低声道:“年年,不舒服吗?”
她没动静,小脸皱巴巴的,小猫崽一样哼唧着,仔细辨认才听得出是要喝水,沙宾原本皱着的眉头松开一点,拧开矿泉水喂她喝了几口。
简年年喝完下意识咂吧咂吧小嘴,满意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继续睡。
沙宾很少生出这种近乎柔软的情绪,他一直都是个对自己要求甚是严格的阿瑞斯帝国战士,甚至可以说,他们这个军团其实都是被作为战斗机器培养的,不能称之为人。
他忽然发现,来了地球,大家好像显而易见变得鲜活快乐了许多,巴库鲁比之前更跳脱了,连巴尔格姆都开始有人情味了。
沙芬塔那家伙虽然心性不定,但比起以前野性难驯的性格也好了很多。
只要这次跟将军打擂台能赢,或许大家都能在地球开始新的人生了……
沙宾低头看着睡得不太踏实的简年年,眼神十分温柔,忽然低头吻了下她的侧脸。
他不敢吻得太重,怕会惊动命运,又怕吻得太轻,不足以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年年,没什么比你更重要,我已经是个叛徒,不该再背负其他人的命运了。”
沙宾自嘲地说了一句,抬手理了下她柔软的发梢,又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上,掖了掖被角,默默守在一旁。
比起以前指挥作战时几乎天天都要在敌军的炮火下制定计划,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少到可以算作奢侈了。
沙宾凝视着她静谧乖巧的睡颜,原本不疾不徐的心情没来由有了几分着急。
他的计划应该更快点才行,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他就能永远陪着她了,遇到她以后,他开始向往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只要简单的相爱和陪伴就能满足了。
“沙宾,我好想你……”
简年年迷迷糊糊地梦呓一声,男人硬朗的眉眼忽然露出深切的柔情缱绻,索性抱着她躺了下去,温声应道:“嗯,我在。”
他什么都不想做,无关情欲,完全是精神空间最深的抚慰,就像时刻绷紧神经的战士终于得以卸下伪装,敢在心爱之人面前完全袒露最脆弱的自己。
沙宾回来之前就把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都是交给靠谱的人去办的,这会儿完全不担心,可以全心全意照顾他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