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和表婶一听“博士”,马上眼睛都冒着光,表婶赶忙问道:
“真的?”
袁莉扫了父母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
“可不真的,我骗你们干嘛,我学姐有一个师兄现在就是这样的博士,还是医院的主任医师呢,就用了四年的时间!”
唐泽仁知道像表叔表婶这种农村人,一听“博士”、“教授”、“专家”这类的头衔和听到“主席”、“总理”也差不多一样稀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群。
其实他知道,即使真的像袁莉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博士”的含金量也会大打折扣,于是摇摇头说:
“我总觉得这事不靠谱,不会是骗子吧!”
袁莉绷着脸,有些不高兴地说:
“我就那么傻,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打听来的,怎么就不靠谱了。
学姐说了,就四个条件,你要想给我办分分钟钟就能给办好。
海外知名院校本科以上学历,我们学校也是世界百强名校;
要有创新性研究成果,泽生堂那么多的创新,随便找几个署上我的名字不就行了;
至于行业专家推荐,和那种走形式的考核,还不就是你一个电话的事。”
唐泽仁听着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很郑重地说:
“其他的职业都好商量,哪怕是想进政府机关我也可以想办法。
但是医学关乎人命,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帮这个忙,我不能害你,更能不能对患者不负责任,这是底线。”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
袁莉有些生气地将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说道:
“什么底线不底线的,你就是看不起我!现在谁不走关系?我在国外认识的那些人,学历都是买的,不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表叔也放下酒杯,脸色沉了下来说道:
“石头,莉莉说得对,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帮自己妹妹安排个工作怎么了?
况且还能拿个博士,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咋就不行了,当年你表婶为了给你治病……”
唐泽仁实在受不了这种亲情绑架,赶忙打断了表叔那些煽情的话,深吸一口气说:
“表叔、表婶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可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咱换一个工作行不行?
清代名医叶天士医术可以说是冠绝古今,却坚决不让子女从医,就是怕他们学艺不精害人害己。
医生不光是一份工作,比其他职业多了一份责任。”
袁莉撅着嘴,生气地站起来说:
“不愿意帮就算了,拿这些大道理糊弄我们!即使不能进医院,我也不想在这里,要去我就去北京工作,我男朋友在北京呢!”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走了,包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表叔和表婶也没说话,站起来就走。表婶临出门前,看着唐泽仁说:
“石头,我也知道你挺为难的,但你表妹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能指望的也只有你。
要是能帮就帮你表妹最后这一次,以后我们也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虽然表婶这话听上去像是通情达理,但唐泽仁听着总觉得很不是滋味。表婶的言外之意就是,帮了这次以后就一刀两断了。
回到家,邢娜把两个孩子交给父母哄睡后回到卧室,看唐泽仁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轻轻地靠过来问道:
“怎么了?还想莉莉的事呢?”
唐泽仁叹了口气说:
“我真搞不懂,表叔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表婶原来多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表妹也乖巧可爱,可是你看现在……”
邢娜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很温柔地说:
“其实我倒是觉得挺正常的,表叔表婶都是中年得子,本来就对莉莉特别宠爱。
可是在莉莉最关键的青春期却让莉莉来省城上学,父母陪伴的缺失让莉莉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而表叔表婶更觉得亏欠莉莉,所以就不停的想方设法补偿她,所有事都是随着她的性子来。
在他们看来,你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说的那些事,听起来挺荒唐,也许就是别人的成功经验。
莉莉又爱慕虚荣,别人有的她也要有,他们除了你又找不到其他人……”
唐泽仁抚摸着邢娜的秀发,装作不高兴地问:
“你看的那么明白,吃饭时怎么不帮我说句话?”
邢娜抬起头,微微一笑说:
“表叔他们把你当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在你面前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是一家人。
而我毕竟是个外人,你都没法说通的事,我要是插嘴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唐泽仁这些年随着功力的增长,对那种事的需求特别强烈,似乎真的有些沉迷,一两天没进行就很不舒服。
闻着邢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不再想谈这个扫兴的话题,慢慢地将邢娜压在身下,边从额头开始亲吻着,边问:
“你说我该怎么办?”
邢娜其实没有多大兴致,甚至有些抵触,只是被动地配合着说:
“算了,这事你不愿意办,我找人在北京给安排一个政府机关的工作!再给表叔他们在北京买套房子,也算是有个交代吧。”
……
邢娜很快的就将袁莉的事给办好了,表叔一家也住进了北京唐泽仁给他们买的房子里,唐泽仁每个月也会给表叔打两万的生活费。
但让唐泽仁感到伤心的是,表妹很快就结婚了,但却没有通知他出席。
只是表婶从夏威夷旅游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表妹是旅游结婚,没举行仪式,所以就没通知他。
可是他知道,表叔一家以前大事小事都找他商量,这次表妹结婚这么大的事却没和他提一句,他连妹夫的面都没见过。
也许就像表婶说的,那次是最后这一次,以后不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