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降兵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

二十万具尸体，堆积如山，筑成京观。

“这他娘的，比战场还吓人！”一个降兵，嘟囔了一句。

“快挖！都别磨蹭！”明军小旗的鞭子，在空中抽出一声脆响。

降兵们加快了速度。

万人坑，一个接一个，在潼关外延伸。

尸体，一具接一具，被扔进坑里。

石灰，一层又一层，洒在尸体上。

“我说，这石灰够不够啊？”一个降兵，看着越来越少的石灰，有些担心。

“够不够，那也得撒！”同伴没好气地说，“不够，就再拉呗！”

“报！启禀统帅，明军阵亡将士，已全部收敛完毕！”

一个传令兵，飞奔到陆晨面前，单膝跪地。

“嗯。”陆晨点点头，“按军规，抚恤金，三倍发放！”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陆晨望着远处的万人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夫君，你在想什么？”殷素素走到陆晨身边，轻声问道。

“我在想，这仗，啥时候是个头啊？”陆晨苦笑一声。

“这还不简单？”殷素素眼珠一转，“你直接把那些狗皇帝宰了，不就完了？”

“那容易……只不过留着他还有用啊！这个世界需要血与火来洗礼，不是杀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陆晨摇摇头。

“有何难？”殷素素撇撇嘴，“要不我去大都刺杀了狗皇帝！”

“你这杀性，啥时候能改改？”陆晨有些无奈。

“改不了！”殷素素一扬下巴，“对付这些坏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陆晨笑着摇摇头。

“夫君你看！”方艳青纤细的手指，指着远方。

只见乌云密布，遮天蔽日。

“要下雨了？”纪晓芙抬头看了看天，有些疑惑。

“不，不是普通的雨。”陆晨摇摇头。

“那是什么雨？”三女都有些惊讶。

“嗯。”陆晨点点头，“这雨，可以洗去战场的血腥，也可以……”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潼关大战的血渍，随着暴雨被冲刷，染红了渭河与黄河。

大雨过后，空气清新。

潼关外的空地，恢复了平静。

万人坑，也早已被填平，变成了平地。

“集合！”

明军小旗的吼声，再次响起。

十万降兵，列队集合。

他们站在处刑台下，看着台上。

台上，摆着一排排的木桩。

木桩上，绑着一个个五花大绑的人。

“那不是……神箭八雄吗？”一个降兵，认出了其中几个人，惊呼出声。

“还有咱们营中的那些武林高手！”另一个降兵，也认出了几个人。

“他们……他们今日要被处斩了？”

“不知道啊……”

降兵们议论纷纷，眼中充满了恐惧。

“肃静！”

范遥走到台前，大声喝道。

降兵们立刻安静下来。

“奉统帅令，处决元廷走狗！”

“神箭八雄、三十六天罡，残害百姓，罪不容诛！”

“判处死刑，今日开刀问斩！”

范遥一声令下，刽子手挥起大刀。

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

鲜血，染红了处刑台。

降兵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诛杀首恶，降者不杀，尔等，好自为之！”陆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十万降兵，齐刷刷跪倒在地。

“我等，愿降！永不反叛！”

“我等，愿降！永不反叛！”

“我等，愿降！永不反叛！”

声音，震天动地。

观刑的汝阳王肝胆俱裂，每一刀都似乎是砍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更似乎，这刀是砍在元廷的命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