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开始在她手中编织。不是修正历史,而是在每个文明最黑暗的时刻,偷偷塞进一点"无用的美好"——被战火掩盖的初吻,实验室里违规养的小白鼠,执行灭绝程序的议会军官制服口袋里藏着的摇篮曲乐谱。
宇宙的伤痕没有消失,但裂缝里长出了发光菌丝。
林小雨回到现在时空时,议会大厅变成了露天校园。水母长者正在给幼体文明们讲拓扑学,用的教具是那个曾装满黑暗的培养舱;三角头代表在操场边教两个自己下三维象棋;而锈钥匙已经长成半米高的树苗,枝头挂着几个文明幼体在荡秋千。
教案停在最后一页,上面浮现出稚嫩的笔迹:
【老师,明天可以教我们犯错误吗?】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声。林小雨转头,看见德吉梅朵的暗物质水晶正在褪色,黑色表层剥落后,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藏族少女,她头顶的量子王冠变成了野花环。
"不是逆转熵增……"德吉梅朵睁开眼,掌心托着朵用星尘捏的小花,"你只是让宇宙学会了……"
T-7的机械躯干突然从黑洞喷出来,零件叮叮当当组装成最新形态——生锈的金属表面爬满会开花的电路,光学镜头里旋转着微型银河。
"检测到逻辑漏洞。"他捡起掉落的螺丝钉,上面刻着反火种小女孩的笑脸,"建议命名为:希望病毒。"
林小雨的银白发丝突然开始打卷。她摸到发梢变成了老式电影胶片,上面正在播放议会从未记录过的画面:各个文明在绝境中自发传递火种的秘密历史。
"原来教育从来不是单向的……"她望向虚空,某个穿着防护服的小女孩对她比了个上课铃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