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发烧时,都是夏临风踹着一口袋钢镚做医药费,背着她跑过三条街去医院的夜晚,甚至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能连续一个月啃馒头省下的钱给她买。
更何况……
阮小柔再度想起夏临风在医院那天的场景。
在病房下独自一个人望着墙壁发呆的夏临风,裹在宽大的病服中,皮肤苍白,眼神空空荡荡。
"哥,其实只是......"阮小柔松开手,眼眶发红,"我只是害怕你又瞒着我什么,害怕你一个人承担所有......我知道你不会干坏事,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夏临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小时候哄她时那样。
"傻丫头,"他笑了笑,"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
他故意拖长音。
"其实你九岁那年挨打,爸妈说你打碎的古董花瓶,其实是我打碎的,不过是我偷偷用胶水粘回去的,所以你一碰就碎了。"
阮小柔一愣,随即破涕为笑:"什么?!你当时还装模作样地训了我一顿!我被揍得可惨啦!你这个混蛋!"
"还有你初中和小学时收到的情书,"夏临风眨眨眼,"全部都被我拦截了,学生要以学业为重。"
"夏临风!"阮小柔忽然就不难过了,甚至气得想捶他,"你知不知道那会儿我多自卑!还以为没人喜欢我!"
夏临风笑着躲开她的拳头,眼神却渐渐温柔下来。
"所以啊,"他轻声说,"有些事情,不是瞒着你,而是......"
他顿了顿,敛下眼眸。
"而是我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怕你多想,你总是想东想西,所以偷偷透露给你,我有很多钱,都是合法的……以前我跑海,挣了很多钱,跑海很苦的,尤其是跨国的,随时可能遭遇不测,所以当年我就给自己存了一大笔钱,留作遗产给你,昨天晚上才拿到手罢了。"
跑海很危险……
阮小柔望着他,攥紧了拳头。
以前的时候,夏临风总是会避重就轻,描绘的海上生活,总是带着烂漫色彩。
——夏临风从来都是这样。他把所有的黑暗和痛苦都藏起来,只留给她阳光和温暖。
就像现在,他明明出狱了,关于被关在医院里,吃了那些奇奇怪怪药,还有他这些年受的苦,他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阮小柔懂他的自尊,所以,也不敢去问。
"哥......"阮小柔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粗糙的老茧,"以后......"
"以后你要是再敢怀疑我,"夏临风突然板起脸,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的糗事告诉你的同事,大家想必都好奇,阮总监尿完床狸猫换太子,说是我干的。"
"夏临风!!!"
暖黄的灯光下,兄妹俩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厨房里。
窗外,老梧桐树的影子轻轻摇曳,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夏临风也轻轻抱住了她,被发髻遮挡的头发,看不清楚那双眼眸。
但毫无疑问,他的嘴角上扬着,是在笑。
笑的有些邪。
连同被遮挡的眼睛,都似乎有些狡黠。
——他一向懂得,如何瞒着阮小柔
这次,也是一样。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相濡以沫的“兄妹”啊!
还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呢?
那些男人,终究只是阮小柔路上的过客,不是吗?
夏临风望着闪烁的手机,笑了笑,将它翻了过去盖在桌上。
未关的页面,显示着他银行卡账户的余额。
整整两千万,无数个零闪现着,格外刺目,昨天刚到账。
转账备注为“坐牢辛苦了”。
于此同时,还有他发给未知号码的一条短信。
【顾沉舟,我们就你以前的事情,聊聊吧?】
【你也不想被阮小柔知道,你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