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带着人上了，顺着来财他们走过的地方，果然一点障碍没有，顺利过去，

突然，远方传来了枪声，兄弟部队偷渡被发现了，四周的探照灯开始疯狂来回扫射，平静的雨夜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周才知道自己过不去了，上前找到张志全，“政委，一会儿灯火过去带着人走吧，把炮排的几个苗子带过去，带几把巴祖卡，剩下的，让弟兄们炸个过瘾吧。”

张志全瞬间哽咽，“不，不行，咱们是战友，咱们一起过去，来财会掩护我们的，大家都能过去。”

周才借着水面过去的光，看着对面的陡坡和高崖，也不算高，十几米，不知道会牺牲多少同志在那边，

张志全知道自己说的很不现实，可他怎么能舍下自己的战友？炮排可是老四营留给来财的家底，

“政委，走吧，也许炮排的使命归属就在这里，帮我照顾好几个苗子，把这本手册拿给赵伟，

那年，老四营冲锋的号现在都在我的耳边回响，我周才在这片土地失去了太多，我至今还能听见故人不甘心的回响，他们把担子压在我身上，我周才累了十几年，也该当一回英雄了，”

周才转过头看着张志全，张志全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来财说的对，老革命怎么了？老革命就能分清楚取舍，哪怕看着自己的战友死？无力和压抑填满了心头，然后鼻头一酸。

周才笑着拍了拍张志全的肩膀，

“政委，这次可不能说我扣了，咱可是拿出了所有，四营打到哪里，四营的炮就会跟到哪里，直到没人能扣动开关，或者打空了弹药。”

来财在对面也是急的不行，带着人顺着崖壁开始找突破点，与其坐等对面的战友被发现，不如主动和敌人交火，占据先机，让敌人无法顾及江面，

张志全想着曾经学过的知识，看过的英雄人物生平，这时只感觉好像都比不过现在，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抉择，

周才摇了摇失神的张志全，“政委，你们要做的就是迅速过江，我们会在这边等着，知道你们攻下阵地回来接我们，把巴祖卡都带过去。”

张志全看看对岸，听着周围打的激烈的战斗，咬牙点头了，哪怕自己被来财怒骂，打一顿，被战士们诟兵一辈子，这个锅，他背了，

张志全看着灯光快要移开，咬着牙带着人开始准备强攻，炮排的在岸边，拿着巴祖卡严阵以待，

张志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周才的方向，雨夜带来的黑幕成了最大的障碍，他没看见人，估计也没人看见他，冲着那个方向郑重敬了一礼，

转身带着战士们头也不回的出发了，冰冷的江水冲击，刚才因为情绪发出了汗，燥热和冰凉对冲，情不自禁的让人打了哆嗦。

可来不及拖拉顾及了，赶快出发，不时停下来让后面的赶快，这一次没有三十分钟给他们过去，五分钟都没有。

可大家都想快一点，只要自己能安全过去，炮排的说不定能不用暴露，能活下来大家继续征战，他们不怕死，见过的死人多了，只让人感觉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