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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轩墨惊宴,墨刃封喉

紫彦城的暮春细雨如丝,盐商王老爷的八抬大轿在轩墨庄的大门前缓缓落下。轿夫掀开轿帘的瞬间,他下意识抬手遮住额角,并非避雨,而是被门环上的赤金瑞兽衔环晃了眼,那夜明珠在雨幕中泛着温润白光,比他藏在密室的夜明珠大了整整一圈。

“王老爷里边请。”青衣小厮躬身为他撑开蜀锦油伞,伞面上绣的墨竹纹路竟与轩墨庄账册封面如出一辙。跨过两丈高的紫檀门槛时,王老爷特意留意了门板厚度,足有三寸,且用的是南洋紫檀整料,这等规格,便是金陵首富的宅邸也难见到。

穿过门廊时,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翡翠灯罩上的鎏金商队图在火光中浮动,王老爷认出那是轩墨庄十年前打通的河西走廊商路,骆驼队驮着的香料袋上,竟用碎钻镶出“轩墨”二字。檐下银铃轻响,惊飞的燕子掠过他肩头,翅尖险些碰到廊柱上镶嵌的东珠,每颗都有拇指大小,圆润无瑕,比他给小妾打首饰的珍珠至少高三个品级。

九曲回廊的地面铺着冰裂纹青砖,缝隙里竟嵌着极细的金丝,组成连续不断的商路地图。王老爷踩在“玉门关”的位置,忽然想起去年被轩墨庄截胡的西域商路,脚底不由得发沉。回廊尽头的汉白玉蓄水池里,墨鳞锦鲤摆动尾鳍,金铃随水波轻响,他数了数,每尾鱼都系着九枚金铃,恰合“九九归一”的商道吉数。

绕过影壁,三进院落的格局豁然开朗。主厅门前的昆仑白玉台阶泛着冷光,每级台阶边缘的鎏金回纹里,竟嵌着米粒大的钻石,雨珠落在上面折射出七彩光晕。王老爷扶着小厮的手拾级而上,指尖触到栏杆上的雕花,是苏州匠人特有的“双面绣”技法,外侧刻着茶马古道的艰险,内侧却藏着江南织锦的纹样,指尖抚过,能感受到两种纹路的微妙起伏。

厅内穹顶的鲛人绡纱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二十八星宿图的碎钻亮如繁星,王老爷忍不住屏住呼吸,他曾在波斯商人处见过类似的绡纱,对方说这是海底鲛人所织,水火不侵且能驱邪避灾,有钱也难买一丈。主座后的象牙雕屏更是让他瞳孔骤缩:用红宝石嵌的香料罐棱角分明,南海珍珠缀的商船风帆上,甚至能看到用金线绣的“轩墨商号”旗语。

“王老爷请上座。”墨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少年身着月白锦袍,袖口绣的墨竹比小厮伞面的纹路更加繁复,竹叶尖端暗藏针尖大小的银线,细看竟是算珠形状。王老爷注意到他腰间的羊脂玉珏,珏身隐约映出“墨府私印”四字,与老夫人当年的信物分毫不差。

案几上的翡翠茶盏腾起热气,明前龙井的清香混着龙涎香飘来。王老爷指尖划过桌面的大理石屏风,石上天然纹路竟与轩墨庄今年新拓的南洋商路惊人相似,某处“暗礁”位置还嵌着极小的珍珠,恰似他去年沉船的坐标。他忽然想起坊间传闻:轩墨庄的每处陈设都暗藏商路机密,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细雨拍打琉璃瓦的声响忽然清晰,王老爷望向檐角的瑞兽雕像,雨水顺着兽嘴流入青铜香炉,激起的涟漪中,他仿佛看见老夫人临终前的铁血目光。脚下的青砖下,隐约传来极轻的铜铃声,那是地暖管道里的热水流动声,在这暮春寒雨里,竟比他家中的炭炉还要温暖。

“老爷可是怕冷?”小厮适时添上披风,王老爷这才注意到披风边缘的滚边,用的竟是他寻了三年未果的苗疆织锦。他忽然笑了,伸手接过茶盏,指尖在盏沿轻点三下,这是与陈家约定的暗号。而墨泯始终含着笑,目光扫过他的袖口,那里藏着半张陈家密信,信上“轩墨布庄火劫”的字样,正被茶香慢慢洇开。

主厅内,鎏金香炉飘出沉水香,与各家商号的香风脂气混作一团。墨裴里扶着雕花拐杖立在台阶上,月白锦袍外罩着老夫人亲赐的织金斗篷,可袖口露出的翡翠扳指却泛着温润水光,那是前日三弟墨靖托人从当铺赎回的"旧物",此刻正被盐商王老爷盯着,目光里藏着三分讥讽七分算计。台阶下,墨靖站在旁支队列里,玄色锦袍上绣着低调的云纹,袖口露出半截与墨裴里同款的翡翠袖口——这对扳指原是老夫人赏给亲兄弟的信物,如今却成了两人暗争的标记。

"裴里先生这斗篷,可是当年老夫人西征时的陪嫁?"绸缎庄林娘子款步上前,腕间十二串珍珠手链叮咚作响,"我家刚到的波斯绒毯,配这斗篷上的冰裂纹再好不过......可惜呀,被墨家少主先一步要了去。"她尾音上扬,眼角瞟向厅中人群,墨泯正被药材行孙掌柜缠住,而墨靖之子墨翰正端着酒盏穿过人群,这位身着藏青锦袍的青年嘴角噙着笑,腰间玉佩刻着"墨"字古纹,与墨泯的羊脂玉珏形成微妙对照。

"林娘子谬赞,"墨泯侧身避开递来的药盏,指尖划过案上的鎏金算盘,"西域商路的香料下月便到,倒是林娘子的织锦坊......"她忽然压低声音,"听说用了岭南次品蚕丝?若是被布庄周老板知道,怕是要抢了您三成生意。"林娘子脸色微变,珍珠手链突然绷断,圆润珠子滚落满地,恰好停在王家二公子王砚之脚边。墨翰弯腰替她拾珠,指尖触到某颗珍珠时忽然顿了顿,珠身有细微凹痕,正是他昨夜命人做的记号。

"墨少主好兴致。"王砚之弯腰拾珠,腰间镶宝石的钱袋晃出轻响,"我王家新通的茶马古道,可比您的西域商路近上百里,要不,咱们赌赌谁的货先到金陵?"他指尖捏着颗珍珠,忽然用力碾碎,粉白碎屑里竟混着半粒轩墨商号的火漆印。二楼回廊传来轻咳声,墨裴里七弟墨斯淳斜倚栏杆,这位身着绛红锦袍的浪荡子晃着酒杯,耳垂上的红宝石坠子与他腰间的珊瑚珠串相映成趣:"王公子这话可不对,"他拖长声音,"我刚从吐蕃回来,听说西域商路的雪豹皮......"话未说完,便被墨靖的目光截断。

回廊处,墨家五小姐墨殊和正倚着廊柱调试琴弦,她身着月白襦裙,裙摆绣着并蒂莲纹样,发间一支玉簪却刻着锋利的竹节,那是老夫人临终前赐给她的防身之物。耳尖捕捉到角落里的低语:"那庶子的母亲原是戏子......嘘!老夫人临终前把私库钥匙给了他......"琴弦突然绷断,墨殊和抬眼望向说话的丫鬟,目光扫过对方发间的银饰,那是三房婶母的陪嫁,果然如墨泯所言,墨家旁支已与陈家暗通款曲。

"清璃姑娘这镯子,倒像我亡妻之物。"陈鸿生捻着胡须弯腰拾镯,指腹摩挲着内侧刻的"陈"字暗纹,"听说墨二公子近日在查城西仓库?那里的陈皮......可是与我陈家的人参换着存的。"少女指尖发白,她分明记得昨夜有人往她妆匣里塞了张纸条:"三日后城南破庙,带老夫人私库钥匙。"人群中,墨斯淳晃着酒杯靠近,袖口滑出半幅图纸,正是城西仓库的地形图:"清璃妹妹怕什么?"他压低声音,"七叔今早让人清点了仓库,倒是发现些有趣的账册......"

主厅角落的鎏金烛台投下蛛网般的光影,墨靖与布庄周老板倚着紫檀雕花屏风低语,袖中契约上"染坊五折"的字迹被烛火舔舐般透亮。墨翰站在父亲身后半步,玄色锦袍上的云纹暗纹随着呼吸轻颤,目光牢牢锁在墨泯锁骨处的绷带上,那日他亲眼看见被墨裴里鞭打,血色浸透中衣的模样让他半夜发笑。

"父亲看,"他指尖轻点袖口,那里藏着半片晒干的雪参须,"今早小厮倒药渣时,我瞧见里面混着长白山雪参。"墨靖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厅中与人寒暄的墨泯,少年月白锦袍的领口微敞,露出的绷带白得刺眼,像极了六年前老夫人咽气时盖在面上的白绫。

"雪参......"墨靖低语,声音里混着妒意与疑惑,"这小子哪来的门路?"他袖口的翡翠扳指蹭过契约边缘,发出细碎的声响,那对扳指本是他与墨裴里的亲兄弟信物,却在老夫人临终前,被换成了墨泯腰间的羊脂玉珏。

墨翰想起昨夜派小厮送去的"慰问品":表面是补伤的燕窝粥,实则掺了让伤口溃烂的药粉。可此刻看着墨泯行动自如的模样,他忽然明白那碗粥必然被掉了包。喉头涌起不甘,他摸出袖中残余的雪参须,这味药他求了半月,才从李家药铺虎口夺来,原想看着墨泯伤口恶化,如今却成了对方的补品。

"无妨,"墨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契约上的"墨氏染坊"四字,"染坊的契约定在申时三刻过户,届时......"他目光投向厅中正在与林娘子交谈的墨泯。

墨翰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恰好看见墨泯抬手拨弄算盘,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缝隙,在绷带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听到的话:老夫人曾说墨泯的母亲是"商战暗桩",可母亲却在灯下冷笑,说那女人不过是个被抛弃的戏子。此刻看着墨泯与各商号掌柜周旋的模样,他忽然觉得那些传闻未必是假,否则,一个庶子怎能把雪参这样的珍贵药材,用得像寻常草药般随意?

"父亲,染坊的织机我已让人做了手脚,"墨翰压低声音,袖中藏着的铜钥匙硌得掌心发疼,"三日后新布一下线,便会出现断经......"他话未说完,便看见墨泯忽然转身,目光扫过他们所在的角落,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那抹笑让墨翰后颈发寒,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是老夫人赏给嫡系子孙的信物,可墨泯的羊脂玉珏上,却刻着只有掌家人才能持有的"墨府私印"。烛火晃过墨泯的指尖,他这才发现少年拨弄的算盘珠子里,有几颗泛着异样的光泽,那是用他送去的雪参须磨成粉,混着金粉浇筑而成的。

"别慌,"墨靖按住儿子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老牌商人的镇定,"就算他能换药,也换不了人心。"他抬手招来小厮,在对方耳边低语几句,小厮退下时,袖中滑落张纸条,上面写着:"夜子时,城西仓库,毁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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