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余白家。
余老头一家前脚刚踏出院门,周凤霞脸上那点暖意便瞬间褪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愠怒与不解。
她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平静。
“小白,那野猪肉,多金贵的东西!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凤霞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们以前怎么磋磨我们娘几个的,你都忘了?你大哥的腿当初要是能及时医治……”
说到伤心处,周凤霞眼圈一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余年也是眉头紧锁。
“小白,那一家子,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以前占咱们家便宜还少吗?你给他们那么好的肉,我怕他们不但不记情,回头还得寸进尺!”
他想起小时候,王桂芬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还有余东顺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余白静静地听着母亲和二哥的抱怨,并未立刻反驳。
直到周凤霞和余年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余白才放下手中的碗筷,开口解释:
“妈,二哥,你们以为我真的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我们的吗?”
“但是那肉,不是白给的。”
余白语气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是有些事儿,还真得需要他们来做。”
周凤霞和余年闻言,皆是一怔。
他们看着余白,只见她眼底却闪烁着他们看不懂的寒光。
“用?”周凤霞疑惑地蹙起眉头,“那一家子懒骨头,除了会占便宜,还能有什么用?”
余年也追问道:“小白,你到底想让他们做什么?”
心里的那股子憋闷,倒是散去了不少。
余白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她拿起筷子,给周凤霞夹了一块猪肝,又给余年碗里添了块排骨,轻声道:“吃饭吧。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她的目光掠过母亲和二哥关切的脸庞,心中暗道:自然是让他们成为复仇的棋子,去撕开赵嘉和周安安那对狗男女的伪装!
但这些谋划,她不打算告诉母亲和哥哥们。
前世,他们已经因为自己承受了太多无妄之灾。
这一世,所有的黑暗与肮脏,由她一人背负便够了。
不,还有余老头一家,那是他们欠她的。
没错,余老头一家,就是她为哥哥们准备的“替代品”。
一把最锋利的刀,替她去撕开赵嘉和周安安那对狗男女的画皮,去搅动那滩浑水!
她笃定,今天送出去的那几斤野猪肉,足以让那一家子贪婪成性的人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不顾一切地贴上来,死死巴结住自家。
但这还不够。
余白心念电转,要让他们更卖力,更死心塌地,还得再加点“甜头”。
只有这样,当她与赵嘉、周安安正式开战时,根本无需她多言,这群饿狼便会自动扑上去,为她撕咬敌人!
果不其然,余白的算计分毫不差。
午后刚过,日头还有些毒辣,余东顺就带着老婆孩子登了门。
“凤霞啊,听说你们要去超市采买?年小子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过来搭把手!”余东顺一脸的殷勤,笑得满脸褶子。
余东顺老婆也破天荒地主动凑到周凤霞身边,挤出一个笑容:“嫂子,我看你那菜园子该浇水了,日头这么大,别晒蔫了,我帮你弄弄!”
周凤霞和余年相视一眼,脸色依旧算不上好看,但看着余白平静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目光,终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傍晚,余东顺带着俩儿子从县城里回来,他媳妇儿也把菜地浇好饿。
余白也从屋里取出一小捆用红绳系好的线香,约莫二十来根,递给余东顺:
“叔,这是我自己做的安神香,你们拿回去点点,能睡个好觉。”
是夜,余老头家。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着吃西瓜,屋里弥漫着瓜果的清甜。
余东顺想起白天余白给的香,便随手点了一根,插在桌角的香炉里。
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雅清香缓缓散开,并不浓烈,却奇异地安抚了人心。
“这香还挺好闻……”王桂芬刚嘀咕一句,眼皮就开始打架。
余老头也是哈欠连天,只觉得眼前的西瓜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