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混战似乎停了。

她挤出去时，正撞进赵阳的怀抱。

他身上全是血，却虚护着她后背：“没事了，玄冥被风无痕用守誓人令牌暂时镇住了。”

楚灵钰抬头，正看见风无痕跪在祭坛前。

他先前散了一地的铜铃被收进袖中，此刻正用颤抖的手拼接地上的碎石。

那是被墨轩称为“完整”的蚀骨碑。

“好了。”风无痕长出一口气，指尖抚过最后一块碎片。

暗红碑文突然浮起。

“封灵血脉，九婴命门。”

“命门？”柳千雪捂着肋部的伤口凑近，“难道说......”

“只有封灵血脉能彻底封印九婴。”

风无痕抬头，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沉重，“我是旧誓守誓人的末代传人，七派立誓时，我祖父用血誓护碑，誓言是‘守到封灵血脉觉醒，守到九婴彻底沉眠"。”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赵阳问道。

风无痕沉思了片刻，说道：“极渊是九婴沉睡时的喉骨所化，而九婴的真灵应该就在那里，所以...”

“所以想要彻底解决掉九婴，我们得入极渊？”楚灵钰问道。

“不错！”

听到了风无痕的话，众人也都没有犹豫，当即便朝着极渊而去。

极渊的气息越近越腥，楚灵钰的太阳穴突突跳。

九婴的意识在她识海翻涌，这次不是愤怒，是某种近乎期待的灼热。

她脚步踉跄，赵阳反手扣住她手腕：“别怕，我在。”

在他们踏入极渊深处的那一刻，天空突然暗了。

九婴显形了。

那是团裹在蓝光里的影子，九头蛇身，每颗蛇首上都嵌着猩红眼珠。

最中间的头颅突然转向楚灵钰，她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响，不是恐惧，是共鸣。

“炎烬。”她脱口而出，碎玉在掌心发烫。

九婴的眼珠剧烈收缩，蛇身砸在地上，震得传送阵金纹扭曲。

“布阵！”赵阳将蚀骨碑残片按进阵眼，火星溅到他手背，他恍若未觉。

楚灵钰踉跄着站到阵心，古咒从舌尖滚出，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钉进脑海。

九婴的身形开始模糊，蓝光凝成细流往阵心涌，可蚀骨碑突然发烫，烫得赵阳虎口渗血，碑芯里的“炎烬”二字正在融化，像两滴沸腾的血。

“你们妄图封印的，不是妖兽，是神只！”

这声怒吼像炸雷劈开血渊的雾。

玄冥从血渊底部腾起，玄色大氅翻卷如浪，身后跟着二十七个血渊影卫，每道影子都握着淬毒的骨刃。

楚灵钰的古咒卡在喉咙里，她看见玄冥眼底翻涌的黑，那不是普通的妖力，是比九婴更古老的怨恨。

“护好阵眼！”赵阳旋身挥剑，金芒劈开两道骨刃，却没注意到玄冥的指尖已按在蚀骨碑上。

“咔嚓”一声，碑身裂开蛛网纹，原本涌向阵心的蓝光突然倒灌，撞得楚灵钰撞在岩壁上，嘴角渗出血。

“旧誓初源！”

楚灵钰抬头，看见血渊底部裂开蛛网似的缝隙，有苍白的光从裂缝里渗出来，那是七派立誓时，用万人血祭封存的契约之力，此刻正在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