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洲说不出来,赵琳当然也知道他说不出来,所以干脆直白的告诉他:“改革,要自上而下,夺权,要自下而上。”
“欣姐儿要想天下女子都不受困,起码要先改变一部分人,改变高门贵女是不可能的,有一点苗头,你战功赫赫都挡不住全家砍头。”
“所以她只能去改变底下的女子,教她们读书,让她们识字,授她们以谋生的本领,还能搏一个好名,懂了吗?呆瓜。”
叶西洲没说懂,也没说不懂,只是腾出一只手,倒了杯茶,然后喂到了赵琳嘴边。
赵琳看着嘴边的茶,不喝白不喝,喝了叶西洲又倒,赵琳再喝,叶西洲又倒,如此三杯下肚,赵琳再也不喝了。
叶西洲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将那杯赵琳不喝的茶,下了肚。
赵琳嫌弃的说:“不要脸。”
叶西洲慢条斯理的说:“越哥儿快一岁了,别在他面前胡说。”
“切。”
赵琳抬脚踢了叶西洲一下,站起来指着他们父子说:“你们姓叶的,就没有一个好人。”
说完,赵琳去书案后面处理事情,叶西洲说:“下月霜姐儿和越哥儿满周岁,要办个抓周宴吗?”
“不办,小孩子见太多人,没什么好处。”
“那在家里办?”
“你希望他抓什么?”
“平安。”
赵琳抬头看了一眼叶西洲,又看看他怀里的叶承越,叹了口气,说:“他也算生不逢时了,看着就是聪明的娃,可惜上头那么多哥哥姐姐,轮不到他喽。”
叶西洲说:“轮不到就轮不到,平淡未必不好,且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嗯。”
——
祠堂。
姓叶的跪一边,姓谢的跪一边。
叶宁安这个姓叶的,但是又在谢家住了两年的,跪在中间。
其中,谢兰若和谢兰青,叶承枫和叶承祁,还隔着叶宁安怒目而视。
叶承璋和叶承钧躲在叶承颐身后,拼命表示这场争斗和自己无关,他们两个是纯被连累的。
叶承瑄和叶承珲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从前,他们两个是跪在这里等救的那个,如今变成了救人的那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叶承瑄轻咳一声:“你们为什么打起来了?一家子兄弟姐妹,有话不能好好说。”
“谁跟他一家兄弟姐妹,谁跟你们一家兄弟姐妹,你们姓叶,我们姓谢,谁跟你们兄弟姐妹。”谢兰青满脸不服气的说。
话落,不等叶承瑄开口,叶承枫就说:“你说的对,所以你滚。”
“你大爷的!你都没滚,凭什么叫老子我滚!”
谢兰青说着,起身往叶承枫的方向去。
叶承枫亦起身,准备对上谢兰青。
但不等两人走几步,就被平阳侯府的侍卫压在了地上,剩下的几人慌忙站起身。
领头的侍卫一拱手,开口道:“各位公子,各位姑娘,请恕在下无礼,侯爷吩咐,若几位公子和姑娘在祠堂打架,就叫我们直接拿下。”
“若拿不住,祠堂损一分,诸位便在祠堂待一天,祠堂坏一毫,只要不修好,诸位便不能出祠堂,每起一次冲突,家规就要抄两遍,抄不完,也不能出祠堂。”
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被摁在地上的谢兰青狂怒道:“你大爷!”
领头的侍卫说:“姑娘,您这已经需要抄四遍家规了,侯爷说了,骂人也算。”
“你奶奶个腿!”
“六遍。”领头的侍卫再一次面无表情的宣布。
谢兰青闭嘴了,毕竟人在屋檐下,得学会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