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偏厅后,宋瑶默默地走到一侧坐下,始终低垂着头,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姜玄止,心里则不停地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开口向他解释昨天所发生的事情。
就在她纠结犹豫之时,一阵略显干涩的嗓音响起:“昨日……是我……说话太难听了……”姜玄止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宋瑶,密切关注着她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宋瑶完全没有预料到姜玄止竟然会主动开口,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喜悦。
尽管心中欢喜宋瑶依旧低垂着脑袋,她捏紧手中帕子,用低若蚊蝇般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了些什么?若是……若是有,我……我可以解释……你总要听听我的……不能偏听偏信……”
宋瑶此番话,叫姜玄止明显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清了清自己略微有些干涩的喉咙,缓缓说道:“你且说说……”
此时此刻,宋瑶已经能够确定无疑就是那个该死的杨十安跑到姜玄止跟前乱嚼舌根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闷气,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继续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我同……我同杨十安之间曾经是有过情意……不过……不过那都是因为当时年纪尚小、不谙世事,误以为他是良配……”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宋瑶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说辞太过苍白无力。
姜玄止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这个简单的音节从他口中飘出时显得异常轻盈,可其中所蕴含的不满与不悦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宋瑶生怕他再误会什么,连忙解释,“我并未与他有亲密之举......”她抬眼看了一下姜玄止的反应,而后有些没底气的接着道:“私底下是见过多次……但……但都是有侍女陪着的……并无逾举……”
“那郡主又是怎么移情别恋到本王身上的?”姜玄止的声音犹如寒冬腊月里刮过的冷风一般,冷冽而又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他那双深邃的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宋瑶,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内心。
宋瑶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决定坦诚相告,便不再有丝毫隐瞒之意。她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与姜玄止对视着,缓缓说道:“年少无知之时,我曾误以为家中长辈对我漠不关心、毫不疼惜,心中倍感孤独。就在那时,杨十安用花言巧语哄骗于我,让我以为……他是良配。然而,当我受伤卧床不起之际,才恍然惊觉自己往日竟是如此的昏聩糊涂!而且我才知那杨十安是个狼心狗肺之徒,他竟勾结我家中姨娘,妄图毁我清白……”
“砰~”一声巨响突然响起,姜玄止猛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杯中的茶水溅出不少,弄湿了桌面。只见他的脸色阴沉无比,宛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接着说。”姜玄止面沉似水,眼眸之中仿佛结出一层寒霜,其神色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尽管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但其中蕴含着的狠厉却是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让人听后不禁心生畏惧。与此同时,只见他那原本随意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竟不知不觉间紧紧握成了拳头,由于用力过度,手背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清晰可见。
“他……他自是没有得逞的~”宋瑶被姜玄止这副模样吓得不轻,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她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脚尖处,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姜玄止那张阴沉至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