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很细很轻的声音忽然传来,楼声扶住意识已经彻底清醒的白寒,惊喜又牵挂的问道,“师弟,你怎么样?”
白寒刚刚的潜意识里已经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对话,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借着楼声的力坐在一旁,看着阿青——阿青也听到了白寒的声音,此刻意识回笼,一双眼睛愧疚的看向了白寒。
“师兄,我没事。”白寒闭了闭眼,说道,“我记得我离开镇子之前,阿青的父母就已经去世了。”
“那么,再抛去已经离开镇子多年的朋友选项,答案就只剩下一种了。”晏平乐看了一眼阿青,“是他的爱人……”
说这句话时,阿青的脊背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这让晏平乐确信了她的猜测。
“你的爱人,死在了石垭镇里。”
白寒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茫然,半晌,他才试探性的轻声去问阿青。
“是,小花儿吗?”
那个开朗又活泼,蹦蹦跳跳喜欢吃核桃酥的小丫头。
一想到核桃酥,白寒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厌恶,他抓紧衣角,眼神从晏平乐他们身上看了好几眼,似乎还是担心自己那不干净的过往被同门师兄所知晓,他又站了起来,推开要扶他的楼声,走到阿青身侧半蹲下。
用非常小的,带着颤抖的嗓音问道。
“小花儿是怎么死的?是……也是因为核桃酥吗?”
阿青浑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助又悔恨的哭腔。
“对不起,他们都是一群畜生……是我去的太晚了,我太懦弱了……”
老镇长和新镇长都是如出一辙的畜生。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阿青慢慢的意识到了他们童年所经历的某些事情不太对劲,可惜白寒离开了镇子,老镇长也已经死亡,那些存疑的地方无从考证,他也就想着算了吧。
算了吧,该走的已经走了,他也要和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小花儿结为夫妻了。
小花儿出落得水灵,脾气还如同儿时一般开朗,她对儿时的很多事情记忆都不深,因此还是很爱吃核桃酥。
阿青愿意为了小花儿去把赚到的钱分成两份,一大份全都用来买核桃酥,一小份用来存基本的蔬菜食物。只是愿意为小花儿买核桃酥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那位年轻的新镇长。
镇长同样喜欢小花儿,他有钱,买得起十箩筐的核桃酥,也买得起十箩筐的蔬菜猪肉,剩下的钱还能再买十箩筐的衣衫。
可惜小花儿不需要这么多的东西,或者说对她而言,重要的不再是核桃酥,而是为她买核桃酥的那个人。
她笑着拒绝了镇长的最后一次好意,她说,你不要再送我这些东西了,我马上就要出嫁啦,我怕我的夫君误会。
镇长手中的核桃酥掉在地上,摔成了一片碎渣。
同样掉在地上,变成碎渣的,还有小花儿身上的嫁衣。
镇长用了些偷梁换柱的本事,专挑在小花儿成亲的那一天,把她从轿子里抢走,抢回了自己的家,从不问小花儿的意愿,强行让她的夫君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