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隔壁一看,发现之前一直昏迷着的叶非凡已然苏醒,不过刚醒过来的他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此时冲向堂内的立柱,似乎想直接撞死自己。
“让我死!”"他嘶吼着,脖颈的青筋暴起。
幸存的几个小弟,拖至残躯或直接跪在地上,或上前想要抱住叶非凡的大腿。
“大哥啊——”其中一人伸长手臂要去拦住叶非凡,“大哥!我们已经没了那么多兄弟,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啊......”
小酒一手将他提溜起来,叶非凡死命挣扎。
“都别管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兄弟!我要以死谢罪!”
忽听“啪”的一声,张黄一巴掌抽在叶非凡脑门上,力道不算多重,不过让对方冷静下来是足够了。
张黄示意小酒将他放下,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哆嗦的少年,张黄找了根拐棍丢给他,说道:“跟我来,带你去见个你那些兄弟。”
小酒说叶非凡膝盖上的伤口应该是长好了,不过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看来也是落下了残疾。张黄也是照顾他的速度,慢悠悠地领着他往院子后头走去。
贴着后院的院墙,五座土丘沿着墙根蛇行排开,每个土丘上都工工整整地摆着几朵鹅黄色地丁花。
“他们几个都葬在这了,那些花是育瑛堂里的孩子们采的,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扫了去便可。”
叶非凡跪在坟头前,小声说:“谢谢。”
张黄斜靠着墙头问道:“还想活吗?”
好半晌,那个一直强装大人的孩子终于也藏不住心里的痛苦,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我还能怎么活......”
是啊,在后世还在学堂烦恼学习的年龄,现在却要面对如此严酷的现实。
一个被别人视作老大的人,他自己总归还是个孩子。也许他把混社会当作耍威风的过家家,也许这是所谓穷苦的孩子不早当家便活不下去的现实。
这些在张黄眼中都不重要,可能淋过雨才会想帮别人撑伞,他想给叶非凡一条活路。
“怎么活?那还不简单,还记得医馆里你的那些兄弟吗。”
经过张黄这么一提醒,叶非凡才忽然回想起刚刚在医馆靠墙的藤编床榻上,那些空洞的袖管、凹陷的眼窝与扭曲的脊梁,在竹帘筛落的光斑里浮沉。
“救活你这些兄弟可是费了大功夫的,而且要想恢复的好,还需要每月上好的药材养着,好吃好喝地供着,这可都是大花销!”
“你死不死得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想问怎么活,那还不简单,为了祭奠死去的弟兄,也为了解救你这些还活着的弟兄。要是愿意的话,你以后在育瑛堂里干活,等什么时候还清了这一切,你若是还想着去死,那我亲自帮你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