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浮空要塞的第二发能量炮砸下来的时候，纪小凡正拖着弹簧腿姑娘的尸体往排污管里爬。

冲击波把他整个人掀飞三米远。

后脑勺"咣当"磕在生锈的管道上，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草……草……"他满嘴是血地爬起来。

发现老K的机械臂被炸得只剩半截电线，正滋啦冒着火花。

锈骨帮更惨。

刚才还嗷嗷叫的刀片壮汉，现在只剩上半截身子卡在钢筋里，肠子流了一地还在骂："门阀的狗……老子做鬼也拆你们零件……"

"走！快走！"锈骨婆婆的破轮椅只剩个轱辘，八音盒眼疯狂闪烁，"他们派收割者下来了！"

纪小凡抬头一看，浑身汗毛倒竖——

骨血银行的飞行器正像下饺子似的空投"收割者"。

那些穿白大褂的变态落地就掏电锯，专逮活人拆义体。

有个锈骨帮的小伙刚被按住，三秒不到就被卸了机械腿，血滋得老高。

"救……"小伙刚喊半声，收割者一电锯捅进他喉咙，"咕噜"两下就没动静了。

"我操你们妈！！！"纪小凡红着眼要冲过去，被老K的铁胳膊死死勒住："你他妈疯了？！寒冰女王她们白死了？！"

正撕巴着，排污管深处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机械声。

"完犊子……记忆猎手的机械犬！"锈骨婆婆猛拍轮椅扶手，"小崽子们！给老娘炸条路！"

还活着的六个锈骨帮众同时掏出自制雷管。

有个独眼龙甚至把雷管塞自己裤裆里："老子跟他们爆了！"

说完就嗷嗷叫着冲向机械犬群。

"轰隆——！！！"

排污管被炸塌半截，纪小凡趁机拽着老K往污水里跳。

腐臭的黑水瞬间灌进鼻孔。

他憋着气拼命往前游，身后收割者的电锯声越来越近。

"左边！左边有岔口！"老K的机械眼在水里发着微光。

纪小凡刚拐进去，突然"嗷"一嗓子——污水里飘着半张熟面孔。

是火花那把带电匕首插在某收割者眼窝里，连着头皮一起泡发了。

"草……草……"他牙齿打颤得停不下来。

匕首柄上还刻着小字：【姐们先走一步】。

老K突然猛拽他："别嚎了！前面亮光！"

两人狗刨到排水口，刚冒头就傻眼了。

外面是悬崖，底下三十米才是河。

"跳……跳不跳？"纪小凡嘴唇发白。

"跳你妈！"老K突然掏他裤裆，"弹簧腿姑娘给的芯片呢？！"

纪小凡一摸兜，心凉了半截——泡水了！

"滋滋……"芯片突然冒起紫光，雷印也跟着发烫。

纪小凡福至心灵，猛地按芯片往自己雷印上一拍——

"噼啪！！！"

一道电光顺着污水倒窜回管道深处。

后头追来的收割者集体跳起了机械舞，电锯"咣当咣当"掉水里。

"牛逼啊！"老K刚乐半声，悬崖顶上突然传来引擎声——脊椎枢机院的飞行器正在降低高度！

"没完了是吧？！"纪小凡刚要骂，雷印突然剧痛，眼前闪过破碎画面：

某条脊椎造型的密道，尽头是闪着紫光的控制台……

"老K！我知道怎么黑进他们的圣堂了！"他拽着老K就往悬崖边挪，"但得先活过今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深吸口气，朝着三十米下的河面栽下去——

"扑通！！！"

冰凉的河水像千万根针扎进皮肤。

纪小凡拼命往对岸游，突然听见老K惨叫："纪小子！上面！"

抬头一看，脊椎飞行器底部"咔"地打开，伸出十几条机械触须，正往河里撒某种紫色粉末。

"是神经毒孢！"老K的机械眼疯狂报警，"吸进去就变植物人！"

纪小凡差点吓尿，使出吃奶的劲扑腾。

眼看快到岸边，突然小腿抽筋，整个人往水里沉。

"咕噜噜……"

混浊的水光里，他看见老K的机械手拼命伸过来，却够不着。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有根生锈的铁链"唰"地缠住他手腕——

"哗啦！"

纪小凡被拽上岸，咳得肺都要吐出来。

抬眼看见锈骨婆婆坐在个破轮胎上，八音盒眼少了一半，剩下的帮众不到十人。

"别看了……"老太太啐了口血沫，"三百锈骨帮，就剩这几个歪瓜裂枣了。"

河对岸，收割者正在悬崖上排排站。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白大褂举起扩音器："型实验体！枢机院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机你大爷！"纪小凡红着眼比中指。

雷印突然"滋"地打出一道小电弧，精准劈中对方裤裆。

白大褂"嗷"一嗓子捂着裆部乱跳，收割者们集体后撤半步。

"走！"锈骨婆婆的破轮椅吱呀转向丛林，"老婆子知道个老鼠洞，够躲三天。"

纪小凡踉跄着跟上，突然发现老K没动。

"老K？"他回头喊。

机械男站在岸边，残臂突然拆开露出根雷管："总得有人断后……记得给我坟头放《最炫民族风》。"

说完就转身冲向河滩，单臂举起冲着飞行器比中指。

纪小凡眼泪刚冒出来，就被锈骨婆婆一铁链抽在背上："哭个屁！留着力气报仇！"

丛林深处传来机械犬的吠叫，紫色毒雾正在河面蔓延。

纪小凡抹了把脸，攥紧泡烂的芯片，一瘸一拐地扎进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