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厚重的官服,往榻上一躺,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天牢里,崔大人身上的囚服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了,吴桓拿着手里的烙铁,在不见天日的天牢里,端的是一个肆意潇洒。
那样子就好像在自家后花园里吃烧烤一样:“那两位都已经招了,你还有必要死咬着不松口吗?
其实不管你交不交待,此案都可以结案了,而你,终将免不了砍头的命运。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皇上体恤臣下,爱护百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愿启用连坐之罪,除非犯人自己找死。
你就别在挣扎了,痛痛快快的交待了,皇上可保你家族无恙,若是顽固到底,九族连坐,好好想想吧!”
吴桓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崔大人一个被挂在天牢最深处一脸懵逼,这可是刺杀皇上的重罪啊,九族真的可以幸免吗?
如果他的儿孙可以幸免,他便没什么顾忌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崔家香火得以延续,也算是他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太极殿里的大臣在以崔大人为首的三人被带走后,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咱们虽然出不去,但你看外面那些宫女太监,明显步履轻松了很多,皇上是真的好着呢。”
“你们说,崔大人他们搞事情,我们被蒙在鼓里当枪使,虽说我等不知情,但到底是触犯了皇上的逆鳞。
他们三个如今已经下了狱,必然难逃一死,就是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一个年纪尚轻的官员一脸颓废:“可怜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不能看着儿子长大,也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我当真不孝。
没了我的庇护,也不知我的妻儿以后会被欺凌成何种模样,崔家狗贼,当真害人不浅,我从未想过谋害皇上,却被牵连至此。”
头发花白的国子祭酒缓缓开口:“大家都不要灰心,皇上虽有铁血手腕,杀的却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而且先前他们只带走了那三个始作俑者,将我们关押在这里应该是以示惩戒。
如果真要砍了我等的脑袋,大可不必继续让我们待在太极殿。
如果要罢了我等的官职,也不现实,所有京官几乎都被哄骗到了这里,自古以来,就有法不责众的说法。
皇上不可能罢了所有的京官,倘若真是如此,那大顺岂不是要瘫痪了,皇上大小一应事物事事亲为,不得累死。”
“这么说我们没事了?”
其他人听了,颓废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如果皇上这次饶恕我,以后我一定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生绝无二心。”
“是啊,其实自从除夕之后,皇上意欲铲除世家之心,朝野皆知,之前我还挺抗拒的。
但是如今被关在这里,家里人一定是担心死了,我突然就觉得只要不掉脑袋,皇上想干嘛就干嘛吧!
只要不掉脑袋,只要家里人衣食无忧,不用担惊受怕,怎么着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