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没有禁行。没有污染。没有神性干扰。”
“那一刻的‘我们’,是这场战斗中最完整的我们。”
她伸出右手,按下怀表中央镶嵌灰塔印章的按键。
——星纹炸裂!
银线瞬间射出,贯穿瘟疫空间,精准刺入每个人的命纹根部!
秘诡词条二:回顾执行】——激活!
时间,没有倒流。
但“世界”的状态被回写。
五秒静默如坠入深渊。
接着——整片白疫密室的空气开始从“钝麻”变得“清透”,血肉地板上的细胞脉动停止颤栗,咒文墙壁上的字迹也恢复了初始构造。
司命感受到左手传来久违的触感,他五指紧握,力量如洪水般涌回神经。
林婉清的脚掌微微发力,下一秒轻跃而起,落地如风。
段行舟仰头,看见星空不再是疫影与规则的囚笼。
格雷戈里的命纹星图再度亮起,星芒从他掌心溢出,老者缓缓睁眼,瞳孔中终于没有了昏沉的灰斑。
“这是……”林婉清喃喃。
“……白天。”
林恩轻声补充。
司命转头看向林恩,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由衷的敬意。
“你……是灰塔的继承者。”
她没说话,只缓缓收回怀表,按住胸口。
脚下疫泥尚未全退,瘟气仍藏于角落,但那一刻——他们脚底终于踩在了自己的“意志”之上,而不是病人的病床。
哪怕只有三十秒。
哪怕下一刻仍是风暴。
他们终于在这炼狱的深处,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人”的形状。
不是重生——是复燃。
是真正意义上,一次“集体醒来”。
司命握紧拳,感受那久违的左手重新苏醒,热流灌注神经,仿佛压抑的命运终于得以松动。
他五指一动,扑克牌在掌中翻转如刃,闪烁着命运轨迹的切割光。
“婉清!”他低喝,嗓音嘶哑却铿锵,“指方向!”
林婉清没有迟疑,指向疫影潮最厚之处。
下一刻,司命双臂展开,卡牌如流星飞掠而出。
宿命赌徒的挽歌】x3
红桃·真实构建】方块·爆燃】黑桃·撕裂】
扑克牌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光弧,旋转的符文像闪电从现实中剥离出幻象和真理,一起炸入疫影深处!
轰!!
灰雾炸裂成万千星点,宛如被卡牌“言语构建”的虚实夹缝瞬间撕开。
有疫影在现实中自燃,有的在幻觉中当场崩解,神经断裂、语言中枢坍塌——但死亡,却是真实的。
段行舟趁机猛冲。
他再次召唤出管家机器人·特型】,这一回,管家不再拘束,金属双臂全然展开,
重盾化形为冲锋臂板,嘭然撞上试图堵路的一具疫影!
疫影的胸骨被一击粉碎,但却不倒,只是倒退三步,身体以不合生理结构的角度“纠正”为站姿。
段行舟咬牙低吼:“别想碰他们……就算只是个普通人,也有资格反抗!”
林恩的雾谷灰狼】随之而至,灰雾滚滚,配合扑击横扫疫影左翼,狼影穿行如鬼。
林婉清立于战场边缘,大声计算:
“疫影思维反应延迟——滞后1.6秒!别等他们动,先打!”
她语调如刀锋,精确切入队伍每一个判断节奏!
司命一眼捕捉节奏,用真实的谎言】秘诡词条提前在疫影的意识轨道上构建攻击信号。
那一瞬,他跃起,一脚踏上疫影肩头,卡牌如裂光斩出,接连切下五具疫影的咽喉!
他们如潮推进,步步逼近星疫术台。
但尼古拉斯——那位站在祭台中心的“神像”——依旧未动。
他闭着双目,双臂展开,像等待献祭完成的祭司,身体每一次震动,皆是疫影死亡的数据回流反馈。
他的骨骼一点点变得透明,星痕攀附,灰字在眼睑下浮现,闪烁如诅咒:
命】失控】引力】燥发】
格雷戈里脚步沉重,他扶着林恩,浑浊的眼中却燃着决绝:“他不是在战斗……他在晋升。”
司命喃喃:“这些疫影,从一开始就是——献祭结构。”
林婉清刚想开口,格雷戈里低喝:“别说了——必须阻止他的升格!他会变成第二个……岁月吞噬者!”
他们冲至术台下。
段行舟全身是血,管家已被疫焰撕裂,林恩背脊中弹,司命左臂麻痹如灼,林婉清双腿发软却死死咬牙坚持。
格雷戈里剧烈喘息如老旧风箱。
他们全体——来了。
可——迟了。
—
尼古拉斯睁开了眼。
左眼,灰星熔蚀的“疫核之瞳”,如神明体内残留的恒星碎片在他眼底旋转。
右眼,“断句之瞳”,数百段未完成的语言在瞳孔中重组,像瘟神的诗稿在他意识里被反复涂抹。
他悬浮在术台上空,六芒疫阵全亮,疫影尸灰灌入他体内,如银河倒注,灰光化血。
一口气吐出,雾如浪潮炸裂,整个空间的“行为权限”瞬间冻结。
林恩动不了,四肢僵硬如被锁进钢壳。
她意识清醒,却连喉咙都发不出声音。
音节被封,语言被吞。
司命投出一张扑克牌——它却“停在半空”。
不是停下,而是被冻结在“行动之前的可能性里”。
他看清楚了——
他们的一切反应,早已被尼古拉斯写进“献祭剧本”中。
而此刻,他们不过是在按剧本“被动执行”。
—
星灾之身,完全显现。
尼古拉斯的肌体重构为星陨之网,血肉转为“语言数据皮层”,指尖释放“病理编码”,
脚下踩出的每一道印记,都是新的星灾轨道。
他俯视众人,笑得安详,像医者在巡视手术成功后的病床。
“你们都很好。”
“干净的对抗,真实的挣扎,最合适的数据。”
“是完美的祭礼。”
他张口低语,如祭司对诸神的请愿:
“术后晋升已完成。”
“下一步——进行‘祭神杀仪’。”
林婉清轻颤,连抽出笔记本的手都抖不动。
林恩红着眼,像是要挣脱这具被注射“沉默剂”的身体。
段行舟想吼,却连怒意都被冻结在肺里。
格雷戈里的命纹星图被星灾之光“提前燃尽”,光芒暗淡如枯灯。
司命也被定住,卡牌依旧悬浮在指缝前——却已失去落点。
只有尼古拉斯——星疫神冠环绕,肩负献祭之疫——低头,温柔凝视司命。
不是嘲笑,不是讥讽。
是温柔,是怜悯,是一位“医生”对抗原者的感激。
“谢谢你。”
“星灾需要你这样美丽的赌徒。”
“——祭礼,才完美。”
空间封闭,语言冻结,命运卡组燃尽,时间之线已被抹除——
他们,成了神祇剧本中,最后一页的注脚。
但夜还未终结。
赌徒的手指,还在轻微颤动。
——祭神杀仪,是否真的落幕?
「你以为你在阻止星灾,
可你早就被写进了它的注射顺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