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重干扰下——
黑棋骑士低吼一声,矛锋如电!
长矛穿雾直刺——
目标:人偶医师胸腔!
“喀嚓——!!”
矛尖破甲,直接贯穿那“医生”的白袍与木质胸腔!
但涌出的不是血,也不是黑油。
而是——
一种凝胶状的、黏稠发臭的“黑色工业脂”。
那不是液体,是某种被“意识剥离”的残存能量,如被泡在术式反应器中的神经碎片。
空气瞬间弥漫一股腐败的合成气味,带着术语回声残响,令人头皮发麻。
灰狼没有停下!
它顺势扑倒人偶医师,咬住他胸腔中那组关键的——
“心脏构造核心齿轮”。
那是一枚三层铭文包裹的主动力模块,外圈浮刻着白夜教会术式的祈祷句,
内圈是“执行中枢”,每一转动都会释放一行自动生成的“治疗咒句”。
灰狼猛地咬合!
咔——!
铜齿轮跳动三下,核心温度飙升,蒸汽压力持续崩裂,连医师那双空洞的眼洞中也开始冒出白色烟雾!
—
“它……还没崩!”林恩惊叫,咬牙抓住诊室一角。
人偶医师全身震颤,早已布满裂痕。
但它没有倒下。
没有挣扎——却开始“回响”。
不是语言,是语音堆迭洪流!
数十道“医生播报”、“护士提示音”、“手术流程报告”、“药剂配比指令”重迭在一起,构成一段段失控的“医用广播咒语”:
“……患者识别失败……”
“手术对象未标记……”
“修正异常——编号:c071”
“报错未终止——报错未终止——执行清算协议……”
它的齿轮核心再次跳动,黑油沸腾!
启动指令开始疯狂报错:
“应急机制未响应——未响应——未响应。”
—
司命目光一凛,低声道:
“它被卡住了。”
“它的执行逻辑被我们打断,它现在既无法识别婉清的脸,也无法确定新的手术目标。”
他看着那医生人偶在原地抽搐,身上的刀具还在嗡嗡转动,机械臂还在晃动,但所有程序全数“死锁”。
“它就像——”
他轻声说。
“就像一台‘迫不及待想要杀人’的术式处理机。”
“但现在被迫面对一个‘无命令指令’的空白。”
“所以它疯了。”
忽然,人偶医师“动”了。
不是关节驱动的那种“动作”,而是某种来自术式根源的激活反应。
火光,在它的体表浮现。
咔哒。
从胸腔中央开始,一道道金色咒纹浮现——宛如燃烧的“戒律之轮”,
环环闪烁,仿佛有某种更高维度的“规则之光”开始执行最彻底的封锁。
那不是崩溃。
是自焚。
——术式的终止自净机制,被触发了。
林恩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自燃——!”她喊道,“它启动了清理流程!它要进行自清除抹除机制!”
“它不愿保留残缺。”
“它要——彻底清除记录!”
司命眼神一凛,右手扑克牌瞬间归鞘。
“离开这里!”林恩再度高喊。
轰!
来不及。
下一秒,人偶医师的咽喉部位亮起了一道炽白光点,亮度不断扩大!
那不是火焰。
是某种接近“神性态”的能量形式——一种光型清洗反应,带着消毒、净化、蒸发、格式化的所有特性,向着四面八方扩张!
它低语着,像是在对着自己的操作系统说最后的遗言:
“数据污染——销毁当前执行外参数……”
“再一次……术前,请……解剖自我。”
轰——!!
它在无声之中爆炸。
整具躯体在原地解构,像一段术式被从术法库中彻底删除。
没有血肉四溅,也没有咆哮崩溃。
只是光。
碎片、木屑、齿轮、油脂、蒸汽,与那一抹雪白如初晨天光的咒纹燃点,
一同在空中炸成飞舞的光屑,如同一次失败的神明降临被强行格式化的残骸,在光中消亡。
灰雾剧烈翻卷,风压从诊室爆出。
众人迅速撤出!
灰狼收尾,最后一个跳出那扇缓缓合拢的门。
轰的一声。
耳鼻喉科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闭合。
没有反锁声,没有剧烈震动。
只有一阵安静得骇人的“咔哒”。
仿佛那间房间从未存在,仿佛那场手术……不过是“早就预约好的一段流程”,如期结束。
雾气缓缓退去,走廊归于最初的冷白与沉静。
他们五人站在走廊中央,面色苍白,彼此的呼吸在无声中变得沉重。
忽然,手中病例本自动翻页。
沙沙沙沙——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病历纸间缓缓翻书。
然后,停下。
每个人都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册页。
显示:
耳鼻喉科体检:已完成】
当前状态:观察中】
请准备下一阶段项目,信息将在稍后推送】
当前行为限制:继续执行——禁止摆动左手】
下一阶段禁令将于 02:00自动更新】
空气,再一次凝固。
没有欢呼。
没有胜利的喜悦。
甚至没有一句“我们赢了”。
只有压下来的疲惫与一个更深层次的、冰冷而无解的现实:
他们没有打赢。
他们——只是完成了一个流程。
“我们……”段行舟喃喃,“只是通过了‘检查’而已。”
“就像真正的病人。”
林恩紧握着病例本,低声接话:
“他们记录了我们的一切反应。”
“症状、应激、反应速度、术式选择……我怀疑,我们现在所有的行动轨迹,已经变成了‘病例演算的素材’。”
“我们正在被——测试。”
司命静静站在他们之中,望着远处那条再次延伸的走廊。
光依旧冷,空气依旧干净,耳边再次传来某种类似呼吸机运作的低频回响。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笑了笑。
“疯子这剧本,写得真像。”
“连我们怕的,不是死——而是‘第二条禁令’。”
他的笑容里没有嘲讽,也没有讥笑。
只有一种身处赌场太久的疲惫——
以及,一种被压得越低,越想掀桌的倔强。
他低声问:
“下一步,会是什么?”
「每次检查,都是一次筛选;
每次存活,都是一份报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