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雷霆般的呵斥炸响!
周围的士兵浑身一颤,竟真的僵在原地,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
蒋泉虽只是义军中的参将,但平日里对弟兄们肝胆相照,在这群士兵心中,他的威望有时甚至盖过了大帅。
“蒋泉,你当真要反?!”
魁梧汉子怒目圆睁,虎须贲张,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酒盏叮当作响。
蒋泉五指紧握刀柄,青筋暴起,却仍后退半步抱拳道:“大帅明鉴!末将绝无二心,只是不忍见兄弟们被奢靡消磨了斗志!”
“好个冠冕堂皇的说辞!”
幕僚阴笑着踱步上前,细长的眼睛像毒蛇般盯着蒋泉:“蒋参将口口声声说长乐县有埋伏,埋伏何在?”
他忽然提高声调,手指几乎戳到蒋泉鼻尖:“先是站前乱我军心,现在又当众顶撞大帅,你真当军法是儿戏吗?”
话落,蒋泉有些哑口。
指节扣进掌心,甲缝渗出血丝,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萧辰在骗我?”
“蒋泉。”
大帅重新落座,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念在你往日功劳,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虎弓营……暂且交由他人统辖!”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像柄钝刀慢慢割着蒋泉的血肉。
蒋泉猛地抬头,正对上大帅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到嘴边的抗辩终究化作一声闷哼。
临走时。
他狠狠剜了幕僚一眼,那眼神让这个阴险文人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
望着蒋泉离去的背影。
幕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他躬身凑近大帅耳边,低声道:“大帅,蒋泉此人桀骜不驯,屡犯军纪,甚至有意煽动军心,恐怕……”
魁梧大汉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打断道:“不可能!蒋泉是我从尸山血海里背出来的兄弟,绝不会背叛我!”
幕僚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属下失言了……”
他略作停顿,左张右望,挥退四周士兵,压低声音继续道:“只是……军中将士私下都说,蒋泉行事作风更像大帅,威信极高!”
魁梧大汉闻言一怔。
虎目微眯,寒芒闪烁,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幕僚袖中手指轻捻,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挺直腰板高声吩咐:“来人,传方才那几个舞姬上来!”
醉仙楼外。
蒋泉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手中大刀无力的垂落。
他目光涣散,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尤其是当靡靡之音再度飘出时,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黯淡下去。
“大哥,如何?”
陆砚秋快步迎上,却见蒋泉只是深深叹息,抬头望向二楼那扇半开的雕花木窗,心已明了。
“大哥,军中弟兄都愿追随于你,不如我们……”
“住口!”
蒋泉厉声喝止,警觉的环视四周,将大刀重重归鞘:“大帅对我有救命之恩,此话休得再提!”
略一沉吟,又沉声吩咐:“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打起精神,随时待命!”
陆砚秋只得抱拳领命。
……
夜幕低垂。
萧辰赶着牛车缓缓驶入东沟村村口,正巧遇见从林间归来的春生一行人。
“今天,还顺利吗?”萧辰勒住牛车问道。
春生温声回头,见是萧辰,黝黑的脸上绽开朴实的笑容:“一切顺利。”
阿虎却有些不甘心的插话:“就是时间太短了,要是晚上也能开工,不出几日估计就能干完。”
他说着,用力踢开脚边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