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弟!”
沈三小跑着上前,圆润的脸上沁着汗珠,气喘吁吁道:“物资都备齐了,您过目!”
萧辰扫了一眼,笑道:“这次的分量,可比往常多了不少。”
沈三擦了擦汗,说道:“少掌柜特意吩咐多备些。”
萧辰闻言一怔。
脑海中不由浮现那道清丽身影,心头微暖,却未多言。
他环顾四周,忽然问道:“那些人呢?”
沈三会意,凑近压低声音道:“为免惹眼,我让他们现在草窝坡候着。”
萧辰点点头,又问:“跟瘦骨交代清楚了?”
“放心。”
沈三笃定的说道:“多给了银子封口,就算有人查问,也只当是醉仙楼招的护卫,绝不会牵连到你。”
萧辰微微松了口气。
杨奇正不是易与之辈,若被他察觉瘦骨之事,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恐怕麻烦不小。
哪怕封口,恐怕也瞒不了多长时间。
随后。
沈三带人离开,除了那匹黑鬃烈马外,另外两匹也留了下来,算是赠礼。
萧辰收敛思绪,转身下令:“春生,你带人按原计划进山。”
目光转向阿虎和田柱:“今天柱子、阿虎随我同行,其余人留守村中。”
众人纷纷领命。
萧辰的目光落在李顺苍白的脸上,眉头微蹙:“顺子,你坐马车。”
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李顺抿紧泛白的唇,摇了摇头,单薄的身形挺的笔直,像一杆不肯折断的枪。
萧辰望着这个倔强的汉子,喉结动了动,终是没再劝说。
他朝田柱递去个眼神。
后者立即不着痕迹的挪到李顺身侧,像一道无声的屏障,随时守护。
烈日当空。
草窝坡的黄沙被晒得滚烫。
萧辰带着车队抵达时,远远便看见四十余道人影如枯木般杵在坡下。
他们手脚皆缚铁链,佝偻着背脊,浑浊的眼眸里看不到半点生气。
七八个持刀护卫如临大敌般在外围警戒,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辛苦各位了。”萧辰挪步上前,声音不疾不徐。
护卫首领见来人,立即收刀行礼:“萧爷。”
他转身指向身后那群奴隶,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官府盖印的奴籍文书,请萧爷过目。”
萧辰接过文书,并未自己查看,直接收入怀中。
待护卫们离去后,他仔细打量着这群人——
虽然他们此刻目光涣散、精神萎靡。
但粗壮的臂膀上虬结的肌肉,宽厚背脊勾勒出的硬朗线条,无不昭示着这些人曾经历过严苛的体力劳作。
“辰哥,这些是……”阿虎瞪圆了眼睛。
萧辰唇角微扬:“我买的。”
“买……买的?”
阿虎瞳孔骤缩,与田柱交换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
田柱粗糙的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叉柄,喉结上下滚动,却终究没敢多问。
萧辰不再多言,转身面向那群奴隶。
烈日下,他的身影在地上投出一道凌厉的剪影。
“跟上!”
他声音不大,却让空气都为之一凝:“逃者,死!”
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四十多名奴隶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明明头顶骄阳似火,他们却仿佛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那话语中的杀意,比脚镣更让人窒息!
四十余道人影佝偻着前行。
手脚的铁链在炙烤下烙的通红,每走一步,便在焦土上拖出深深的痕迹,仿佛大地也被他们的苦难灼伤。
抵达烁山。
几道黑影从树梢、岩缝间闪现,向萧辰抱拳行礼后又隐入山林。
梁浩布下的暗哨网,确实滴水不漏。
就在山谷入口近在咫尺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骤然炸响——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