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书生的声音愈发癫狂。

“你别乱动，陆某想办法救你。”陆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没用了，我也不想。”

李怀安摇摇头。

突然死死抓住陆安袖子。

“陆兄，我要死了，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你说。”

“为高阳百姓报仇！

陆兄，天君，求你为高阳百姓报仇！”

对上书生凶狠，悲痛，绝望的目光。

陆安沉默了一下。

“好。”

听到这话，李怀安这才松了口气。

眼神恢复些许清明。

眼中的光却开始缓缓消散。

两行浑浊的泪水自他眼角滑下。

书生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陆兄，小生没能保住高阳。

我对不起高阳百姓，我不配当高阳的父母官，我不配......”

声音渐渐消失。

抓住陆安袖子的手慢慢松开，滑落在地。

无比强烈的悲伤情绪被陆安吸收。

这一次，画面格外长。

有妖魔临城，以中年男人独立城头，对下方幼子轻声嘱咐。

“怀安，你要记住，我等读书人，既做官，就要保护百姓。”

有漫天蛛海下，赵大河，吴癞子浑身染血。

一盲眼老妪自城墙一跃而下。

与一只蜘蛛同归于尽。

“怀安，扶娘亲上城，城破之日，老身自当与城偕亡！”

然后，便是大量不堪入目的画面。

那肥硕的肉中。

有书生喃喃自语。

“一个，能救一个也好，我，我乃高阳父母官啊！”

画面至此轰然破碎。

陆安静静坐在那。

胸口处，某种本已开始酝酿的，似乎要烧毁一切的无形的东西。

在最后画面出现的刹那，终于轰然冲破束缚。

直冲天际！

刹那间，乌云密布。

【怒：10%，15%......30%】

“你说，我是不是给他们脸了。”

陆安的声音如千载寒冰。

冷得令人发颤。

【陆安，你愤怒么，不要再控制了。】

【这个世界本就不干净。】

【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在你的愤怒里，彻底化成灰烬！】

【他们选择了最愚蠢的时间激怒你。】

【之前你的力量不够，但是现在，到了现在，没人能再拦得住你！】

【只要聪明一点。】

【来吧，吃掉这个世界！】

眼前小字疯狂刷新。

虽然文字无法像声音那样直观表达情绪。

但陆安感觉，眼前的这个系统，似乎在激动的颤抖。

直到小字刷新结束。

陆安才深吸一口气。

冷笑一声。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后，把视线投向不远处被他气势压制，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蜘蛛精。

对上陆安视线的那一刻。

肥硕的蜘蛛精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

身体彻底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