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奏折被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茶盏轻颤。

“好一个永平侯！”皇帝声音低沉，眼中寒芒闪烁，“朕的盐税、赈灾银，他都敢动！”

侍立一旁的周公公躬身垂首，大气不敢出。

皇帝冷冷抬眸：“传郭九鼎来见朕！”

“老奴遵旨。”周公公快步退下。

不多时，御书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郭九鼎一袭素色长衫，银发束得一丝不苟，踏入殿内拱手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皇帝将奏折往前一推：“看看，你的好徒弟送来的。”

郭九鼎双手接过，目光扫过奏折上密密麻麻的罪证——走私官盐、私吞赈灾银、贩卖情报……。

他眉头微蹙，抬眼看向皇帝：“陛下，永平侯此举，确实罪无可赦。”

皇帝冷笑一声，指尖轻叩龙案："朕倒好奇，陆小川不是去度什么蜜月吗，怎么去调查起了永平侯。"

郭九鼎沉吟片刻，雪白的须发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或许......是永平侯眼红，先招惹的睿亲王呢。"

"哦？"皇帝目光如刀，锐利地刺向郭九鼎。

郭九鼎拱手道："陛下明鉴，据老臣所知，永平侯最近开设的钱庄和酒楼，从经营模式到菜品样式，都与睿亲王的产业如出一辙。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前几日他不是还向陛下参奏睿亲王通敌卖国吗？"

"哈哈哈！"皇帝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你个老东西，倒是护着你的徒弟！"

郭九鼎笑着摇了摇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陛下是想借睿亲王的手，搅浑这摊水吧？"

皇帝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他抬手指了指郭九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这老狐狸，倒是把朕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郭九鼎捋了捋胡须，笑眯眯道："老臣不过是顺着陛下的棋局走罢了。"

皇帝的笑容渐渐敛去，目光沉了下来："太子那边......查得如何了？"

郭九鼎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呈上时，苍老的手掌竟微微颤抖："太子暗中拉拢多位朝中大臣，并且秘密培养私军。更甚者......"他深吸一口气，"与匈奴、吐蕃、倭国等外敌联系密切。"

皇帝接过密信，指尖在信纸上摩挲，眼底寒芒闪烁："好，很好。我大晟的太子，竟然与敌国勾结，谋夺皇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砰！"

皇帝一拳砸在龙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郭九鼎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惊得后退半步，但见皇帝眼中翻涌的怒火，又不禁暗自叹息。

是啊，任谁得知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皇位竟与老子为敌，都会心凉吧？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更漏滴答作响。良久，皇帝颓然坐回龙椅，声音沙哑："果然是无情帝王家啊......"

郭九鼎垂首而立，不敢接话。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鎏金地砖上微微晃动。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紫禁城的琉璃瓦照得森然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