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云抢先叩首："王爷，奴婢姐妹是被亲生父母卖进长乐坊的......"她声音哽咽，"早已无家可归。求王爷收留，奴婢愿当牛做马报答王爷。"

一旁的于苹儿也急忙拉着弟弟磕头："民女姐弟虽是被拐，可就算回去......"她咬着嘴唇，"村里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更何况我父亲对我们也是非打即骂，我们不想回去，求王爷收留我们"说完又是重重的磕头。

陆小川指尖轻叩扶手，目光在四人身上逡巡。片刻后，他微微颔首："既然你们决定留下，本王可以收留你们。不过——"他语气转冷，"睿王府有睿王府的规矩，如果你们坏了规矩，睿王府自然也留不得你们。"

四人顿时将额头贴地，异口同声道："谢王爷恩典！奴婢一定守规矩！"

陆小川示意他们起来，随后道：

"于苹儿，以后你就叫秋天吧，你弟弟叫秋雨。 方灵云就叫冬天，妹妹叫冬雪吧。"

陆小川指尖轻叩茶盏，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秋天、冬天，你们先跟着春天学着打理拍卖行的生意。"

他又看向两个少年："秋雨、冬雪——"见两人一脸茫然，不由轻笑："给你们小七公子当伴读。"

秋雨和冬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能给王府公子当伴读，这可是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美差！冬雪激动得小手攥紧衣角，秋雨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生怕是在做梦。

四人脸上都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连方才还战战兢兢的冬天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王哥，给他们安排住处。"

王瘸子拄着登山杖一瘸一拐地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公子！"他挨个打量着四个少男少女，乐呵呵道："这下咱们府上可算凑齐"春夏秋冬"喽！ 走吧，带你们认认住处。"

奉天陈府正厅内，茶盏落地的脆响骤然打破寂静。

"什...什么？睿王妃？！"陈老爷手中的账本"啪"地掉在地上，老眼瞪得溜圆。满屋仆役更是呆若木鸡，几个小丫鬟手里的帕子飘落了都浑然不觉。

陈义扶着太师椅缓缓坐下，喉结滚动数次才发出声音："若雪...成王妃了？"他忽然想起半月前还在惋惜自己的宝贝女儿错失靖王世子，此刻只觉脸皮火辣辣的，"这陆小川...前些日子刚封侯，转眼就成王爷了..."

厅角处，陈若雪纤指无意识地绞着绢帕。心里琢磨着，这陆小川到底是怎么从一个乞丐，摇身一变成了权倾朝野的睿亲王的。她忽觉耳尖发烫，待回过神时，唇角早已扬起明媚的弧度。

"姐姐！姐姐！"扎着双丫髻的小团子突然扑进她怀里，"姐夫是不是当大官啦？"陈若雨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追问惹得满屋视线齐刷刷转来。

"莫要胡说..."陈若雪慌忙去捂妹妹的嘴，却见小梅笑嘻嘻地凑过来："若雨小姐说得对！咱们姑爷现在可是正经王爷，小姐就是王妃娘娘啦！"

"噢——！"小丫头顿时在姐姐怀里扭成麻花，"我要让姐夫买糖葫芦！买云片糕！买..."稚嫩的报菜名声中，满屋凝滞的气氛终于活络起来。丫鬟们憋着笑交换眼神，老管家偷偷抹了抹眼角。

陈义突然一拍大腿："快！把西郊那处庄子也添进嫁妆单子！"他搓着手在厅里转圈，"还有去年收的那对翡翠屏风..."

窗外春阳正好，一枝早开的杏花探进檐下，恰落在陈若雪鬓边。她轻拈花枝，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