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鲲鹏志,今见沧海殊。不羡凤池月,山河尽画图。’
待最后一笔收尾,苏老右手挑着毛笔,侧目笑问。
“怎么样?”
秦青川频频点着头,笑着赞叹。
“好诗好诗。”
“就这?”
等了几秒,见没下文,苏老不禁挑眉笑骂。
“你啊,已经三十四,贵为一市之长,居然还能拉下脸插科打诨。”
秦青川浑不在意,嘿嘿一笑。
“您这话说的,就算七老八十,在您面前也是孩子,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哈哈哈。”
苏老放声大笑,连连摇头。
“你要是七老八十,我老头子早就洒进大海喽。”
秦青川皱着眉,温声规劝。
“您老可别瞎说,医疗技术在发展,长命百岁不是梦,想那么远干什么?陶冶情操,保持心情愉悦,争取多看看这如画江山嘛。”
苏老不置可否,仅仅笑了笑。
将毛笔放在砚台,径直前往角落书柜,拿出两个画筒,来到桌前,从其中一个拿出一幅字,小心翼翼摊开。
正是秦青川前往瀛洲任职前,二人‘配合’所作。
苏老注视几秒,悠悠开口。
“先瀛洲,再曦光,任务完成得不错,没让我老头子失望,当年......”
声音不疾不徐,诉说完一段往事,苏老已然双眸通红。
“作为弟子,我没能完成所托,好在有你小子,我承继的遗志,就交给你啦。”
秦青川深有感触,干脆保证。
“您老放心,我早已将这当成毕生所求。”
说话间,便欲伸手搀扶,顺嘴道。
“走走走,咱爷俩去沙发坐着聊。”
“不急。”
苏老摇头,重新拿起毛笔,在空白处,再次落笔,写下数列小楷:
‘汗青不录鲲鹏浪,星斗长悬击水图;
如欲焚香传陇信,需携沧海到坟炉。
他年若化西山土,犹向潮头问治殊;
可曾点尽民间泪?可斩苍龙缚海无?’
秦青川默读一遍,掷地有声,再次保证。
“必当竭尽全力。”
苏老努了努下巴,示意。
“来,光说不算,落在纸上才作数。”
秦青川沉思良久,从胸口口袋,拿起钢笔,弯腰就写:
‘敢向星河借火种,要燃九域彻宵红;
此身纵作昆仑雪,也润东风万里同。’
“好。”
苏老大赞一声,弯腰吹了吹墨迹。
“字留下,待我老头子走前再还给你。”
说完,努了努下巴。
“旁边画筒拿走,先生所留千斤重担,交给你啦,等会走时,别忘了拿。”
秦青川侧目看了眼,仿佛看到儒雅身影,没有伸手,几秒后,转回身。
“咱爷俩去沙发坐着聊。”
......
落座,喝茶,秦青川点烟,苏老戒了。
听往事,说今朝。
秦青川时不时耍贫嘴,抖包袱。
约莫半小时,苏老情绪恢复,脸上重新染上笑意,笑呵呵叮嘱。
“行啦,你一个大市长,哄我老头子开心,可说不过去,说正事吧。”
微微顿了顿,直接叮嘱。
“曦光成果显着,一主二副三位书记,差不多都要换位置,但愿你下一步,不负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