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何要帮一个放弃自己母亲,屡次害侯府的人?
血缘并没那么重要。
如今留在他身边的两个孩子都非他所生,他们却待他真心。
就是蔡老妪,一路上也会时不时问他一句,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而地上这两个,一个明明猜到他身份,却不愿认,一个表面虚情假意,背地恨不能要他命。
他转身走到老夫人身边,问道,“听兰是你害死的?”
老夫人看帝后纵容叶桢他们,又见大长公主都成那样了,知道大势已去。
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她承认了,“是,是我做的,可我对你并非没有真心,否则早就对你下手了。”
忠勇侯木着一张脸,一脚踢在老夫人身上,“本侯不打女人,但你连人都不是。”
这个时候,还跟他说那些,难不成他还得感谢她?
他这一脚,很重,老夫人顿时呕出一口血。
老夫人突然生出满腔的愤怒,忠勇侯虽不是她生的,可她却将他当过儿子。
她接受不了被忠勇侯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好歹也是我奶大了你。”
“让你做了这么多年侯府老夫人,这恩情早还清了。”
没有亲情束缚,忠勇侯脑子清醒得很。
“那我女儿的命呢,若不是为了救你,她就不会死。”
噗!
噗!
两银簪同时插进老夫人的身体里。
叶桢,“说不得你女儿就是你故意害死,好向祖父挟恩图报。”
蔡月牙,“你从前为了巴结贵人,压根不管子女,却突然要付屠夫留下女儿,我就知道你没存什么好心。”
说罢,她还不忘欣赏地看了眼叶桢。
这闺女和她还真有默契。
两人真投缘。
老夫人敢跟忠勇侯吼,可不敢跟叶桢他们犟,咬着牙闭上了嘴。
蔡月牙逼着她开口,“说,那孩子是不是你故意弄死的?”
眼见着裤腿被捞起来,又要掀皮了,老夫人怂了,“是,我从念溪嘴里知道,她身份不得放在明面上。
就生出等念溪死后,留在周大山身边的心思。”
这话让殿中相关人都是眸色一凝。
她怎么知道念溪会死?
忠勇侯问了出来。
老夫人自知已无活路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在舒家伏低做小,做梦都想扬眉吐气。
你们以为我为何还要在念溪身边巴结讨好?
因为我早看出以她的身子骨,很难顺利产下孩儿,我便撺掇她为了孩子多吃。
她不懂吃多了,孩子太大反而更危险,周大山那莽汉也不懂,生怕亏待了念溪,想方设法弄好的来。
付屠夫对我也算好,可与周大山对念溪相比,差远了,同为女人,为什么我总是过得不好的那个。
屠夫只会杀猪卖肉,还与寡妇私通。
而周大山满心满眼都是念溪,为了念溪,豁出命去博功名,我听念溪说过,她说周大山迟早会有大出息。
这种有大出息的男人就该是我的,看着念溪肚子一天天变大,我开始倒数她的性命。
我故意刺激付屠夫,让他迁怒念溪,念溪果然早产,我又假装焦虑,一直告诉她,孩子再不出来,会活活憋死。
在此之前,我们闲聊时,我便同她说过有妇人剖腹取子的事。
我假意方便替她接生,将头上磨得尖锐的发簪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