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清虚断然拒绝,"那样你必死无疑!"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清音子平静地说,"否则所有人都得死。而且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二十年前就该断送的。"
原来二十年前,清音子确实和清虚有过一段师徒之谊。但后来在一次行动中,他为了掩护清虚脱身,身受重伤。虽然活了下来,但经脉受损,始终无法痊愈。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研究音律,就是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清音子苦笑道,"现在看来,终究是要用这种方式了。"
他说着,取出古琴,将其放在膝前。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以心头血为弦,开始弹奏一曲古怪的调子。
这种曲调前所未闻,既不像正常的音乐,又不完全是杂音。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着一种特殊的力量,仿佛能直指人心。
"不!"玄机子突然惊叫起来,"住手!这种音律会干扰血阵的运转!"
果然,随着琴声响起,地上的符文开始出现波动。那些血色光柱也变得不稳定起来,时强时弱。但与此同时,清音子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显然在付出巨大的代价。
"坚持住!"清虚喊道,同时运起内力想要相助。但清音子却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靠近。
"我明白了。"剑灵突然说,"他是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破阵的机会。这样的话......"
她看向林浮生手中的剑身碎片:"或许我们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林浮生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碎片举起,注入全部内力。清虚和清尘也举起玉佩,三股力量再次汇聚。
但这一次,金光并没有向外扩散,而是凝聚成一道细线,注入了清音子的琴中。
琴声骤然变得高亢起来,仿佛要刺破天际。那些符文再也承受不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破碎。血光也在迅速消退,露出了原本的雨夜。
"不!这不可能!"玄机子疯狂地吼叫,"我的血阵怎么会被区区琴声破掉!"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当最后一道符文破碎时,整个阵法轰然崩塌。所有的血光都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狼藉。
玄机子踉跄着后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力量。"清音子虚弱地说,"声音也好,剑也好,都只是载体。真正的力量,在于人心。"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玄机子内心最深处的某根弦。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撕裂一般,开始解体。
原来他强行催动血阵,早已透支了生命。现在阵法被破,所有的反噬都回到了他身上。
"我不甘心......"这是玄机子最后的话语。紧接着,他的身体化作一滩血水,消失在了雨夜中。
战斗结束了,但没有人感到轻松。因为清音子的情况很不妙,他已经无法维持坐姿,整个人都萎顿在地。
"师父!"清虚扑了过去,但清音子却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必难过。"他说,"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们兄弟重归于好。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慢慢松开,古琴"铮"的一声落地。琴弦断裂,发出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永远地沉寂了。
雨还在下,但声音变小了。仿佛连老天都在为这位琴者的离去而悲伤。
剑灵通过玉琳的口说道:"他用生命演奏出了最完美的乐章。这种境界,就算是我也无法企及。"
林浮生看着断裂的琴弦,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终于可以安心了"?"
清虚和清尘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没等他们开口,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