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暑气四溢,恨不得把人晒掉一层皮,杨苏苏看着空空的军绿色包,扒拉着里面的东西,有衣服,有洗漱的,有草稿本,就是没有她需要的证件。
她脊背隐隐发凉,头皮像是被人扯住,僵在原地,恨不得现在昏过去,睁开眼睛发现是做梦,证件都在这里。
可她没有昏过去,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陆政然胸口有一股气膨胀开:“杨苏苏,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证件没有了?”
杨苏苏依然楞在原地。
像魂儿丢了一样。
不管陆政然怎么看她,怎么问她都没有反应,陆政然咬牙,走过去一把从杨苏苏手里抢过包,拽着包包底下,把东西都倒出来,哗啦啦的,东西撒了一地。
陆政然蹲下来找,翻找好半天,也没能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双目赤红:“准考证呢?身份证明呢?”
杨苏苏睁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
问什么都不说话,跟个哑巴,傻子一样,陆政然受不了,他站起来用力按住杨苏苏的肩膀摇晃:“说话啊,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没有证件,天王老子来了也进不去。
77年恢复高考,陆政然准备不充分没敢来,他这些年一直在复习,起早贪黑,每天忙成陀螺,熬夜复习。
尤其最近,他要给陆多喜割血要熬,还要忍受着酷暑学习,身上的汗水一层一层,打湿了不知道多少书本。
他那么努力,就为这一刻。
杨苏苏竟然忘记带东西了!
陆政然气血翻涌,脑袋阵阵发懵,眼前也是黑的。
他感觉,再来点什么事,他脑袋上的神经都会被气血冲垮,直接七窍流血去了。
“说话啊!”
“你哑巴了吗?”
杨苏苏眼睛终于动了,她咬了下唇:“我也不知道,出门前我明明把东西都放在包里了,我可以对天发誓,用我的命发誓,我真的放进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没了。”
东西到底去哪了?
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杨苏苏深深地呼吸着,握紧双拳,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前所未有的恐慌和难受缠上她,她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眼前的水汽逼出来,凝结成大颗眼泪。
她知道陆政然在质问她,耳朵嗡嗡的,听不到看不到,她真的快死了。
陆政然扒拉她的衣服,摸她身上兜兜里有没有东西,找了一圈,就翻出一根头绳,头绳还是姜晚晴用皮筋和毛线做的,杨苏苏觉得好看,偶尔会在家里戴一戴。
除此之外没了。
陆政然暴躁发狂,把皮筋打在杨苏苏脸上,虽然不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杨苏苏的面子丢的精光,她哭的更凶,冷不丁的,脑子里想到什么,她疯了一样冲到姜晚晴面前,恶狠狠指着姜晚晴:“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