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悄声传出孟娘子不是普通人，那种子是用邪术弄出来的说法。

不到半日，整座城的人都听说了。

“东巷口那个卖种子的娘子，种子有毒，吃了伤身！”

本就眼红她生意的人更是落井下石。

不少顾客停了脚步。

也有原先买了种子的人犹豫起来，私下里不敢再种。

消息很快传到了孟静暖耳中。

午后她刚教完盼盼识字，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娘！”

韩又青推门而入，脸色难看极了。

“外头全在传您卖的是假种子，还有人说吃了会生病！”

韩千易也紧随其后，一拳砸在院门上。

“要不要我去查，是谁在后头说这些胡话？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娘！”

孟静暖见两个儿子气冲冲地闯进来，眉头微挑。

她面上却不见慌乱。

她合上书册，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急什么？你们真觉得，那些人信得过这两张嘴？”

韩又青怔住，韩千易也愣了愣。

孟静暖缓缓起身。

“种子是真是假，吃了安不安全，不是随便就能说得清的。”

“这回娘自个儿出手，让他们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造假的。”

次日一早，巷口传来消息。

“东巷那个孟娘子去了衙门口！她说她要当众种种子，让百姓自己看！”

这一话传开，几乎全城的人纷纷涌向衙门口。

此刻，衙门外的空地上。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地是官地，种下的种子也是我亲自出售的，三日见苗，五日抽芽，若这期间有任何异象，孟某人当众谢罪，绝不推诿。”

她话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她掸了掸手上的土，眼神扫过围观人群。

“是真是假，三日后便知。”

人群中一阵骚动。

“她竟敢当众种下……这娘子胆子也太大了些。”

“她也没躲，要是真有问题，怎会敢上衙门地头来？”

“我倒是想看看，三日后到底出不出苗！”

议论声此起彼伏。

韩又青与韩千易站在不远处望着孟静暖。

三日后，真相自会大白。

黄昏将至。

孟静暖从衙门口回到家中。

她刚进堂屋，便见韩廷烨坐在木凳上。

他手上拿着一块布，正擦拭着一样东西。

是个算盘。

她没说话，转身欲往内屋走去。

“娘！”

韩又青从桌前起身，跑上前。

“你看，爹爹做了个算盘给我！”

孟静暖脚步一滞。

她惊讶的回头，见韩廷烨已将擦得光亮的算盘递到韩又青手中。

那算盘不大，边角打磨得极细致。

“我看他最近老是在纸上算账。”

“我就拿军里废料的木头自己刻了个。”

“用得住。”

韩又青捧着算盘，爱不释手。

他低头拨弄了几下。

算盘啪嗒啪嗒响起。

孟静暖站在门口，看着他欢喜模样，十分欣慰。

她本以为他忙于军中事务，没想到竟花心思做这东西。

算盘虽小，却颇耗时间和心力。

“……你做的？”

她声音淡淡。

“嗯。”

韩廷烨看向她。

她没接话，走进几步。

“成色不错。”

她随口评价，略带几分意外。

韩又青抱着算盘，欢喜得端正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