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伸手在凌乱的床缝里摸索半天,才捞起震个不停的手机。
“喂?”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秦总!”方明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有人匿名举报,说在南山峰顶看见过王林!”
“王林?!”
秦森猛地坐起身,动作太急,扯得腰腹一阵酸疼,倒抽一口冷气:“嘶——”
电话那头顿了顿:“秦总,您……没事吧?”
“有你妈的事!”秦森暴躁地抓了把头发,某个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他狠狠碾碎。
别墅大门外,方明讪讪地熄了火,站在台阶上继续汇报:“不过我派人去看了,王林已经不在南山了。”
秦森随手扯了件睡袍披上,赤着脚去开门,睡袍带子松垮地系着,露出一片锁骨上暧昧的红痕:“那景桃呢?有人看见景桃吗?”
大门拉开,方明一抬头,话卡在喉咙里。
“……没有。”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瞥了眼秦森颈侧,“不过,贵族酒吧的调酒师举报,一小时前王林带走了藤利。”
“确定?”秦森把手机塞进睡袍口袋,声音沉了下来。
方明点头,目光却黏在他脖颈上,活像见了鬼,半晌没憋出下一个字。
“不该看的别看!”秦森暴躁地扯紧衣领,杀人的心都有了。
方明识相地闭了嘴,只委婉建议:“您还是搬回秦家住吧。”
秦森没搭理,转身回卧室换了身严严实实的衬衫,扣子一路系到喉结,连手腕都藏在袖口里。
“去景家。”他抓起车钥匙,脸色阴沉。
王林找藤利,只可能为了一件事,朱莉的死因。而接下来,他一定会去找景兆辉。
方明虽然不明就里,但看着自家老板难得一身的肃杀之气,没敢多问,快步跟了上去。
车内后视镜里,秦森盯着自己领口遮不住的痕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景家别墅·偏厅。
景兆辉坐在藤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茶早已凉透,却一口未动。
王林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等您外孙出生。”
这是什么意思?囚禁他女儿,直到她生下孩子?
景兆辉胸口发闷,却又无可奈何。凡人与仙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老岳父,你怎么了?”
秦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景兆辉抬头,看见他大步走进来,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连喉结都遮得严严实实。
“没事。”景兆辉勉强坐直身体,给他倒了杯茶,“大清早的,什么事这么急?”
秦森没接茶,也没坐,直接问:“王林是不是来过了?”
景兆辉一怔,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他苦笑一声:“来过了,已经走了。”
“景桃呢?”秦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碎什么。
景兆辉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王林没说……他只说,等景桃生下他的孩子,才会带她回来。”
“我操他妈!”
秦森猛地抓起茶杯砸向墙壁!瓷片四溅,茶水在墙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他呼吸粗重,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半晌,才勉强压下怒火,哑声道:“抱歉,我失态了。”
景兆辉摆摆手,疲惫地叹了口气:“不用解释,我懂。”
秦森闭了闭眼,又问:“藤利呢?”
景兆辉指了指偏厅中央的空地,声音干涩:“就在那……被王林‘液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