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目光微沉。
那只羊脂白玉镯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是秦森母亲亲手给景桃戴上的传家宝。
他沉默一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盒子掀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莹白的玉石。
景桃呼吸一滞。
闻香玉。
裴家继承人的信物,几天前,她退回去的那一块。
裴舟将玉石放入她掌心,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她腕间的玉镯,声音低沉:“景桃,这次......”
他倾身逼近,呼吸拂过她耳际。
“不准再退。”
景桃眉梢微挑,蓝星天道那句“相爱相杀”犹在耳边。
病床一侧突然塌陷,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捞进怀里。秦森慵懒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裴大少爷,不是要表白吗?继续啊。”
他修长的手指隔着薄被游走,每一次触碰都精准落在令人舒适的位置。裴舟目光微沉,一把扣住他手腕:“她还很虚弱。”
秦森不以为意地抽回手,转而低头含住景桃的耳垂,舌尖若有似无地扫过。他漫不经心地笑:“裴舟,你还是不懂女人。”
景桃任由秦森动作,指尖划开手机屏幕。
王林的号码依然无法接通。
她垂眸,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只要确认王林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秦森察觉到她的分心,惩罚性地在她颈侧轻咬。裴舟突然起身,黑色西装裤擦过床沿,在晨曦中绷出凌厉的线条。
“我去买早餐。”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景桃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着青白。
秦森低笑,手指卷着景桃的发梢:“裴大少生气了?”
景桃没回答,只是将手机放回床头,然后转头看向秦森,干脆利落:“回家。”
她打算回景家一趟。王林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干等下去不是办法。
目光掠过秦森染血的衬衫,她补了一句:“让方明给你和裴舟都送套新衣服来。”
“裴舟的衣服也要我助理买?”秦森被迫中断亲昵,嘴上抱怨,动作却利落,已经拨通了方明的电话。
“十分钟内送到医院。”他对着电话那头吩咐,目光却追随着景桃的背影,“按老规矩准备,包括景小姐的。”
景桃的三围尺寸,他闭着眼都能报得分毫不差。
水声响起。
景桃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径自走进浴室。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锁骨处还留着前夜荒唐的痕迹。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拍在脸上,试图冲散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门外传来秦森懒洋洋的声音:“裴大少,你的尺码我还真记得。”
以及裴舟冷淡的回应:“不必。”
毛巾擦过脸颊时,景桃想——
王林,你到底在哪?
景家别墅的餐室里,朱莉正用热毛巾擦拭指尖,瓷碗里的燕窝粥还冒着热气。
“裴舟和秦森对桃桃都是真心的,”她将毛巾搁在碟子上,“这事还是得问问她的意思。”
景兆辉皱眉放下筷子:“胡闹!我既已答应王林,怎能出尔反尔?”
“老爷,夫人,”管家在门外轻声通报,“王先生来了。”
景兆辉神色一松,刚要起身,朱莉已经推开椅子:“我和你一起去。”她心里暗自诧异,王林竟没先去医院看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