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飞被送进医院的第一时间,沈家山的电话就打到了沈聿桥这里。
“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不应该在谈项目?还是去谈的路上出事的?”
这个政府项目一旦拿下,沈氏在这个领域才算真的定住脚。
沈聿桥沉默的闭着眼。
沈家山又问了句:“他什么时候能出院工作?”
沈聿桥这才回了一句:“爸,那是别人的儿子,不是您的。”
意思就是,他不能像要求自己的儿子一样,把腾飞也不当人,不管病还是痛都要拉起来工作。
沈家山眉头一皱,“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沈聿桥略微吐气,“腾飞的工作会有人交接,项目的进度不会变。”
沈家山这才黑着脸挂了电话。
病房里一直亮着灯。
时卿和沈砚舟都没走,两个人最开始都挤在陪护床上。
但两人都人高马大,睡到半夜,时卿手脚并用像八爪鱼,沈砚舟终归受不了,去了病床上。
睡到早上八点多。
医生过来查房,先去看了许轻宜的情况,才过来告诉他们,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不确定什么时间醒过来。
过了会儿,管床主任也过来了,问他们:“听他们说,家属要拿回病人的所有私人物品,这个我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沈砚舟要了她的衣服,护士觉得他用情至深,女生的所有私人物品都要保存。
主任手心里是一个小袋子,袋子里装着一片很小的东西。
沈砚舟一眼就看出来,是监听器。
他接过来,先毁了,才问:“从哪拿下来的?”
主任说:“给病人做核磁的医生那边拿回来的,说是在病人耳道里,费了很大劲。”
东西非常小,幸亏因为病人昏迷没法自主做检查,所以先用机子帮她扫描了一遍才发现的。
发现后取出来也麻烦了一阵,东西太小,放在耳朵里估计都没有感觉,但直接进去做核磁却很可能把脑袋打穿。
“这很危险,你们昨晚谁都没跟医生提,幸亏没出事。”主任说完安慰了几句就去忙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寂。
时卿抓了抓头发,“也就是说,她是被沈聿桥逼着才跟你提分手?”
“然后你猜到沈聿桥在监视她,怕沈聿桥听到反而对她不利,你就没敢说你猜到这回事了,也没说你根本没打算跟她分开,就……”时卿一双眉头拧起来。
沈砚舟猜到是沈聿桥在逼她,所以他全程没有太过激,只稍微顺着她或者沈聿桥想要的结果给出了一些反应。
她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多难受,沈砚舟亲眼所见,他不傻,不会真的以为她想分手。
就是因为怕她受不了沈聿桥的胁迫,做什么傻事,沈砚舟才以最快的速度去干预了项目。
只要项目被干预,沈聿桥就没那个精力胁迫她。
可沈砚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烈,动作会这么快,一点征兆都没有。
时卿:“我不知道应该羡慕你,还是应该骂你,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你为难,结果你连她都没保护好!”
时卿也看得出沈砚舟比谁都崩溃,所以难听的话他一时间也骂不出口。
而是想起来问:“那,你说的那个许沉,她哥呢?”
“雅源。”
沈砚舟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许轻宜把许幻送回云县了。
所以,也就至今没明白沈聿桥到底用什么威胁了她。
时卿头痛的走来走去,太复杂,只总结出一句:沈聿桥是个疯批。
沈砚舟这会儿也才记起来给许沉打个电话,他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那个身体情况估计自己做不了饭,沈砚舟忙得没顾上。
电话好一会儿才通。
“沈先生。”许幻略客气的声音。
沈砚舟疲惫的撑着额头,“许轻宜这几天没法照顾你了,她有点事,不好意思,我会叫人每天给你送饭。”
许幻沉默片刻,问了句:“她怎么了?”
又道:“你不用瞒我,我知道她会出事。”
沈砚舟眉峰皱起来,“你知道?”
“嗯。”许幻倒也坦白,“办法是我提点她的,但我不清楚她会不会太傻,会做到哪个地步,人没事吧?”
沈砚舟一听,脸色难看起来,“别告诉我,是你怂恿她割腕?”
“对不起。”许幻也不拐弯,“我不是他哥,只是沈聿桥的一个工具,她没得选。”
沈砚舟沉默了好几秒。
最后才终于抓到重点,“真的许沉呢?”
许幻:“我也不知道,我记得的东西仅限于醒过来之后的,目前也只认识你们几个人。”
“你在哪里?”沈砚舟又问。
“云县。”
沈砚舟眉头打结,脑子里快速思考了很多东西,之后吩咐许幻不要乱走动,就待在云县,他会找人过去保证他和老太太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