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生赞许点头：“能有此感，足见你已入门。只不过阵法、禁制之道，博大精深，若想真正有所成就，你便要做好‘十年磨一剑’的准备，切记‘满招损，谦受益’。待此次历练结束，多逛逛藏书阁，从《基础符篆百解》开始，认真研习每一道纹路的本源。”

卓不凡目光坚毅，重重点头，回想自己刚才的肺腑之言，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发烫，脸颊烧得厉害。

“对了，”薛衍生忽然从纳物法器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皮上“阵道杂记”四字已褪成浅黄，“这是我早年的笔记，里面记着三十六个常见阵眼的破解之法。你先拿去研读，要牢记‘学而不思则罔’，每破一法，都要反推其理。”

卓不凡双手接过，触感粗糙如树皮，封面的牛皮纸磨出细密的绒毛，边角被翻得卷起，就像岁月啃噬过的枯叶。他粗略翻看，期间一些墨字被指尖蹭得发灰，隐约还能看见当年薛师叔抄录时洇开的墨团，仿佛落在雪地上的鸦羽。

“谢师叔，”卓不凡将小册子收紧自己的纳物法器，抬头撞见薛衍生眼中闪过的幽光，里面既有岁月沉淀的沧桑，亦有对阵法、禁制之道的执着，郑重承诺道，“师侄定会勤加研习，不负师叔厚望。”

薛衍生神色温和，望向夜空弯月，声音轻却有力：“阵道禁制，忌急忌躁，所谓‘乐之者’，不是不知苦，而是甘之如饴，就像你师父喝酒一样，不是要喝至烂醉如泥，而是在似醉非醉间，体会酒中真味。”

楚天阔晃着酒葫芦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大笑出声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还是瘦竹竿你最了解我，为此，当陪你喝一个！”说完喉结滚动，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大口，再递出酒葫芦，却被薛衍生挥袖挡开，琥珀色酒液在月光下晃出细碎银光。

楚天阔也不以为意，抬起酒葫芦，自己又喝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不喝就不喝，我这酒可宝贵着呢，你不喝，我还不愿意给你喝呢！”

望着自己师父老小孩似的行为，卓不凡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口中美酒滑下咽喉，楚天阔美美打了一个酒隔，塞上酒葫芦的塞子，开口问道：“瘦竹竿，说了这么久，这青铜门上的禁制，你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妖族四大圣使和其余人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闻言纷纷望着薛衍生，期待他的回答。

薛衍生抬头凝视着青铜门上的一条条纹路，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将妖族四大圣使和众人都给弄迷糊了。

楚天阔一拍大腿，猛地凑上前，着急地询问道：“看出什么了，你倒是说呀？既点头又摇头的，算什么意思？”

东方欲晓，天际泛起蟹壳青。众人周身的薄雾像是被潮水浸过的琉璃，带着冷冽的水汽。青铜大门在薄雾中显得愈发森然，门纹里的金红色眼瞳却褪去了几分妖异，在晨光里泛着暗红色，宛如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