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心渊」的刹那,任逍遥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滚烫的岩浆。四周是翻涌的暗红色混沌气,每一缕气体都缠绕着他的记忆碎片——灰布道袍少年的迷茫、十二分身血战的悲壮、命轮祭坛上白袍琴神的冰冷眼神,甚至还有星弦等人微笑的脸庞,此刻都扭曲成狰狞的鬼脸,在混沌气中发出刺耳的嘲笑。
“任大哥!”星弦的声音从混沌气外传来,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你的气息在急速衰减!快运转秩序本源!”
任逍遥想要回应,却发现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他低头看向胸口,那枚由疤痕化作的玉佩虚影正在疯狂闪烁,金红色的光流被心渊的混沌气染成暗紫色,顺着血管逆流回心脏——在那里,一团由纯粹毁灭欲望构成的黑色漩涡正在高速旋转,每一次转动都引发他灵魂的剧烈震颤。
“这就是……混沌心魔?”任逍遥咬紧牙关,强行运转秩序本源。金色光流在血管中与暗紫色混沌气碰撞,发出噼啪的爆响,竟在他皮肤表面形成了细密的裂纹。他猛地想起秩序神核上的刻字「混沌心魔,生于逍遥,灭于逍遥」,原来这心魔并非外来之物,而是他混沌本源失控的产物!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另一半。”一个与任逍遥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混沌气中响起。黑影从暗红色漩涡中缓缓走出,他身着纯黑战甲,胸口镶嵌着半块「寰宇命魂晶」,左眼是燃烧的血色祭纹,右眼则是冰封的秩序符文,正是在逍遥宗第七座石碑前凝聚的神秘影子!
“你到底是谁?!”任逍遥引动银月之刃,刀刃上的命运齿轮疯狂转动,却只能在黑影周围斩出一圈圈涟漪,“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黑影抚摸着胸口的晶核,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是你,又不是你。当血祭之神剥离混沌本源时,不仅创造了你的秩序分身,也留下了我这个……混沌执念。”他猛地张开双臂,心渊的混沌气瞬间凝聚成万千暗紫色长剑,“你追求秩序平衡,我向往混沌毁灭,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
星弦在混沌气外焦急地拨动血祭神琴,血色音波却被心渊的毁灭法则撕成碎片。他能感觉到任逍遥的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那是混沌心魔在吞噬本体的本源力量。月瑶引动星河之力试图净化混沌气,却发现星河之光刚触及心渊边缘就被染成黑色,化作心魔的力量。
“这样下去不行!”赤霄怒吼着挥出「焚天剑意」,红色剑刃在混沌气中开辟出短暂的通道,“任逍遥!用你的秩序神锋砍他!”
任逍遥刚想动弹,却感觉四肢百骸都被混沌气禁锢。黑影见状发出得意的笑声,抬手召出一柄由怨念和混沌组成的巨斧,正是任逍遥十二分身中灭世战斧的黑暗形态:“看到了吗?你的每一份力量,都能被我转化为毁灭的工具。就连你身边的朋友……”
他猛地指向混沌气外的星弦,一道暗紫色光流穿透防御,直取星弦眉心。任逍遥瞳孔骤缩,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星弦面前。光流击中他的后背,顿时炸开一团毁灭风暴,将他的秩序神袍撕成碎片,露出背后交错的金色秩序纹路与血色祭纹——那些纹路正在被暗紫色侵蚀,逐渐连成一个完整的「灭」字!
“任大哥!”星弦扶住摇摇欲坠的任逍遥,泪水忍不住滑落,“你为什么要……”
任逍遥咳出一口混合着金红色光流的血液,艰难地笑了笑:“傻小子……我是大哥……当然要保护你……”他看向黑影,眼中却没有恐惧,只有一丝了然,“原来……你一直在等我虚弱的时候融合寰宇命魂晶碎片……”
黑影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没错!当年血祭之神封印我时,就知道我需要寰宇意志的绝望之力才能完全觉醒。现在你体内的秩序与混沌本源失衡,正是我……”
他的话突然被一声清越的琴鸣打断。任逍遥胸口的玉佩疤痕猛地炸开,半块「逍」字玉佩与半块「遥」字玉佩自动融合,化作一道金红色光流注入血祭神琴。原本插在任逍遥背后的秩序神锋也自动飞起,与血祭神琴合并成一把完整的「混沌秩序神琴」,琴头是秩序神核的金色纹路,琴尾是血祭脊椎的血色纹路,琴弦则由银月之刃的命运丝线编织而成!
“这是……三合一的本命神器?!”白衣女子在混沌气外失声惊呼,她能看到神琴周围的空间法则正在被重新定义,连心渊的毁灭混沌气都无法靠近三尺之内。
任逍遥握住混沌秩序神琴,感觉自己与整个心渊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他能清晰地看到黑影体内的能量流动——那是由他混沌本源、寰宇命魂晶碎片和万千怨念组成的扭曲循环,而循环的核心,正是他当年在逍遥宗第七座石碑前看到的「灭」字!
“原来如此……”任逍遥轻抚琴弦,金红色的光流顺着琴弦流淌,在虚空中写下古老的符文,“你不是混沌执念,你是我被寰宇意志污染的本源碎片,借着血祭之神的混沌封印才得以苟活。”
黑影脸上第一次露出慌乱之色,他挥舞巨斧砍向神琴,却见斧刃接触到琴弦的瞬间便被分解成光粒子。任逍遥奏响第一曲《秩序新生》,金色音波如潮水般涌来,清洗着心渊的暗红色混沌气,露出下方沉淀的无数银色光点——那是被心魔吞噬的纯净混沌本源!
“不!我的力量!”黑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他猛地将胸口的「寰宇命魂晶」碎片按入心脏,整个人瞬间膨胀成巨人,皮肤下涌动着无数寰宇意志的鬼脸,“既然无法融合,那就同归于尽!”
巨人黑影张开血盆大口,将整个心渊的混沌气都吸入腹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灭世黑洞。任逍遥能感觉到黑洞的中心传来熟悉的绝望之力,正是寰宇意志的核心!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心魔要藏在心渊——这里本就是寰宇命魂晶封印的薄弱点,也是混沌与秩序交锋的最前线。
“星弦,赤霄,月瑶……”任逍遥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们先离开,这里交给我。”
“不行!”星弦猛地拨动混沌秩序神琴的琴弦,血色音波与金色光流交织,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巨大的琴神虚影,“我们说过要一起面对!”
赤霄将赤霄剑插入地面,焚天剑意与秩序神锋的余威共鸣,在虚空中凝成十二道燃烧的战旗:“对!不就是个黑洞吗?老子连寰宇意志都砍过!”
月瑶引动全部星河之力,银色光雨与血祭神纹的红光融合,在众人头顶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防护罩:“任大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白衣女子与本源之灵对视一眼,同时引动最后的力量,化作两道光流注入混沌秩序神琴:“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后一步了。”
任逍遥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就是他的道心——不是孤独的守护者,而是与伙伴并肩的战士。他举起混沌秩序神琴,金红双色的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好!那就让我们奏响……创世·灭世二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