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红衣僧人的念珠已经缠上他的脖颈。玄真子眼珠暴突，七窍中钻出无数细小的根须——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东西！

"原来如此。"僧人冷笑，"你就是当年那株老杏的残根所化。"

萧云霆趁乱突破重围，佩刀直取鬼冢咽喉。倭寇首领仓促格挡，却被这一刀震得连退三步。

"你的力量..."鬼冢惊愕地看着萧云霆泛着青光的眼睛，"花妖在借你精血恢复！"

芷兰的尖叫声突然响彻盐场。红衣僧人已经完成了咒语，四十九道血光如同锁链将她牢牢捆住。萧云霆看到她的身形开始破碎，一片片花瓣从身上剥落，在血光中化为灰烬。

"云霆..."她第一次唤他的名，"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百年前杏树下的画面突然在萧云霆脑海中闪回——被倭寇刺穿的少女，浸透树根的热血，还有那句随风飘散的誓言...

"我本已逝之魂...强留人间..."

鬼冢的刀锋已经劈到眼前。萧云霆却反常地松开佩刀，任由刀刃砍入左肩——正好劈在那杏花印记上！

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鬼冢脸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倭寇首领捂着脸惨叫后退，萧云霆却感觉不到疼痛。他伸手接住一滴金血，猛地按在自己心口。

"以我心血，唤汝真名——芷兰！"

盐场突然地动山摇。悬浮在血阵中的芷兰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温柔的琥珀色，而是刺目的金红！四十九面血幡同时燃烧起来，那些复活的尸体哀嚎着化为灰烬。

"不！"红衣僧人惊恐地后退，"你怎么能唤醒她的本相..."

已经太迟了。芷兰——或者说，完全显现本相的杏花精魄——轻轻抬手，无数根须从地下窜出，将僧人缠成个茧子。根须收紧时，里面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

鬼冢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却被一道金光贯穿后心。他艰难地回头，看见萧云霆手中握着的不再是佩刀，而是一枝金光流转的杏花。

"这是...什么..."

倭寇首领倒下时，盐场的血色屏障轰然破碎。芷兰缓缓飘落在地，身形却比之前更加透明。萧云霆踉跄着上前想抱住她，双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天谴到了。"她苦笑着看向开始泛白的天际，"我本不该存于阳世..."

萧云霆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那个用金血画成的符咒："用我的命换你的！"

芷兰震惊地望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伸手想抹去那个符咒，指尖却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傻瓜...这是同命契啊..."

东方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芷兰的身影在晨光中碎成无数花瓣，随风飘向杏花村的方向。萧云霆跪在地上，发现手中多了一枚银钗——钗头的杏花完全凋零，只剩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盐场边缘，那个驼背老樵夫挣扎着爬过来。他腕间的花印已经消失，浑浊的眼里却流下两行血泪。

"将军..."老人嘶哑道，"回村...救救孩子们..."

萧云霆抬头望去，杏花村的方向腾起冲天的血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