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需要预支一半的价格,作为订金!”
此话一出,满堂喧哗。
好家伙!
卖火器?
那玩意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属于至强的存在,李玄戈居然!居然!居然!敢独自和一个外国人谈判买卖?
那和卖国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
不少人震惊的时候,李焱却是摩挲着龙纹扶手,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
这小子又在挖坑!
“老八!”
大皇子李龙基见机行事,豁然起身,“你竟敢勾结敌国贩售军械?莫不是要资敌叛国!!!”
李元霸的链锤已甩得嗡嗡作响:“那火铳连咱们玄甲军都没配全,你倒先孝敬红毛龟了?”
四周的皇子一个个都开始讨伐李玄戈了。
毕竟。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李玄戈捻着红绸上的流苏,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大哥,二哥,你们这话说得有趣,本王改良火铳的钱是从户部掏的?工部的硝石矿是抢了你的封地?”
“从燧发装置到膛线车床,哪道工序沾过你们玄甲军的马粪???”
二皇子李元霸的链锤轰然砸裂案几,碎瓷混着酒浆飞溅:“放你娘的屁!火铳营要扩编三十万,你先喂红毛龟就是有问题!”
李怀安的折扇“啪”地展开,扇面墨竹纹渗着寒意:“八弟莫不是把满朝文武当傻子?一旦将火铳卖给英格莱,到时候就是用这些利器打死大乾边军!”
李玄戈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杀人的从来不是兵器,是握兵器的手!”
“你强词夺理!”
李无双愤愤不平地低吼道,但一旁的太后猛然拍案:“放肆!军国重器岂容儿戏?皇帝还不治他个通敌之罪!?”
“母后息怒。”
李焱不咸不淡地解释道,“老八这番作为,昨日就已经跟朕上报过了,是朕允许的。”
其实……
并没有!
但他很清楚,李玄戈肯定另有打算。
太后手中的凤头杖重重砸在金砖上,翡翠流苏簌簌乱颤:“皇帝就由着他拿国器当儿戏?今日能卖火铳,明日就能卖龙椅!”
法克!
这个老太婆是想破坏自己的好事?
凯恩斯心中不爽,一把掏出一个香囊:“太后娘娘前日托宫女送来的东珠还在鄙人这里,说只要在合卺酒里加点料……就能换到工部最新火炮的机括图!”
???
太后的表情一惊,随之猛地起身。
“放肆!!!”
“哀家何曾见过你这等腌臜物?”
她广袖扫过龙案,茶盏砸在凯恩斯脚边溅起滚烫的水花,“定是有人仿了哀家的宫牌!”
“那个叫翠雯的宫女右腕有朱砂痣。”
凯恩斯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镜片,“可以请她过来对峙一番。”
“传翠雯!”
李焱突然开口,直接下令。
禁军统领冲出去不过半盏茶功夫就折返,随之跪下:“人在西偏殿梁上挂着,已经没有生气。”
太后浑身颤抖如风中残荷,珠帘下的老泪纵横蜿蜒在沟壑交错的脸上:“哀家操持后宫三十载,何曾碰过这些腌臢勾当!”
凤头杖重重触地,翡翠流苏裂开细纹,“定是有人构陷本宫!”
“没错!”
“肯定是有人陷害皇祖母!”
李玄戈顺势站了出来,掷地有声地同意道。
四周的人一听,个个都懵了。
不是……
太后不久前,可是恨不得弄死李玄戈啊!
可李玄戈居然!居然!居然!还帮太后说话?
这简直不要太邪门!
不仅是他们懵了,太后都懵了!
李焱见状,淡淡开口:“今日乃是老八大婚,此事延后再审,朕必然会揪出那宫女背后之人。”
“皇帝明鉴!”
太后一听,反而松了口气。
殿内烛火陡然一晃,李焱的龙袍掠过丹陛,九旒冕的玉珠撞出清脆声响。
“朕今日还有件大事要宣。”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情绪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紧接着。
王公公站了出来,缓缓从袖中抽出一份卷轴,龙凤纹路在烛光下泛起血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八皇子玄戈,文韬武略,功在社稷。”
“今平定天竺,慑服英格莱,扬我国威……”
“即日起立为皇太子,入主东宫!”
诏书展开的刹那,全场陷入了一片哗然。
鱼幼薇一等王妃纷纷错愕。
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当王妃的第一天,直接变成了太子妃?
而他们背后的家族,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
尤其是……
刑部尚书夏仲,以及兵部尚书公孙策都懵了。
所以。
他们以后背靠的就是李玄戈这一个太子了?
那还跟他们原先的“主子”继续什么?
他们若继续跟李龙基和李元霸有来往,那等于就是得罪太子了啊……
奶奶的!
这事情太突然了!
太后手中的凤头杖当啷坠地,翡翠流苏摔得粉碎。
“皇帝!”
她哆嗦着扶住龙案,“立储乃国本大事,岂能这般儿戏!”
李焱睨了眼地上碎裂的翡翠,抬脚碾过珠串:“母后若想讨论儿戏,不如先解释下西偏殿的翠雯如何认得英格莱火漆印?”
太后喉头滚动,终是颓然跌坐凤椅。
“父皇三思啊!”
李龙基一等人撞翻案几扑跪在地,“我们兄弟哪一个人的功绩,不如老八……”
“你们觉得自己的功绩,比老八还大?”
李焱淡淡反问了一句,脸上随之露出了一抹嘲笑,“朕让王德发念出来的那些功绩,只是一部分,你们要不要听一听另外一部分?比如……老八制作火铳,制作火炮?”
死寂!
四周的人,陷入了一片死寂!
但李焱却无视所有人,目光望向了李玄戈:“还不来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