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隋怜困惑不解时,忽然有人朝她行礼,姿态恭敬:
“婕妤娘娘仙人之姿,乃是大雍的福星,微臣何恕恭贺婕妤娘娘平安归来。”
随着这位何大人开口,其余人也回过神来,纷纷朝隋怜躬身,嘴里说着赞美隋怜的话。
隋怜有些懵了,他们对她的态度怎么又好起来了?
她又朝女眷们看去,宫妃们看她的眼神仍旧不善。
可是这一次,她们不善的眼神中除了藏不住的嫉妒,还浮现着深深的忌惮,没人再敢像以前一样,对她露出堂而皇之的鄙夷和蔑视。
“婕妤妹妹,你方才在神华台上的那支舞跳得可真好看,以前本宫怎么就没看出你有这样的天资呢?”
柳妃恰好在这时走了回来,她对着隋怜扯出笑容,眸光里含着的敌意却仿佛淬了毒。
陛下居然让这贱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该不会……
该不会陛下仍然不相信她的话,还要护着这贱人吧?
想及此,柳妃心里焦急起来,她朝四周张望着却没找到君长举的身影,便又盯着隋怜道,“陛下人呢?”
隋怜就像是看不出她那仿佛要吃人的危险眼神,平和道:
“嫔妾也不知陛下身在何处,柳妃娘娘若是想找他,不如去询问白釉公公。”
柳妃用眼刀剐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隋怜看着柳妃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柳妃这时急着找君长珏做什么?
她想到之前是谁提过一嘴,说柳妃的家族替大雍镇守鬼门关已经有千年之余。
如今鬼门关那边异动不止,前三日君长珏出宫好像也是冲着鬼门关去的,这之间怕是有什么联系。
再想到君长珏回来后对她的古怪态度,她有种不祥的感觉。
“黑狗君,你能嗅到君长珏去哪儿了吗?”
隋怜抬起手,假意拨弄着脸上的珠帘,用手背挡住嘴唇,悄声问道。
藏在簪子里的黑狗却没有回答,反而是白簪子里传来了几声极轻的猫叫。
“喵喵喵!”
鬼奴与主人心意相通,隋怜听懂了净尘猫的意思。
它是在说,住在它隔壁的黑狗君忽然就没有了气息,不知去了哪里。
隋怜眉心紧锁,这不省心的狗儿又乱跑去哪里了?
她环视了一圈周遭,连半根狗毛都没看到,只能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充当沉默的花瓶站在宫妃们中间。
众神官的诵经声从空中传来,奇特的韵律中透着股引人入睡的魔力。
没一会儿隋怜就犯了困,眼皮像被铅球坠着般往下沉,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心里犯着愁。
她这才听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想睡觉了,但刚才君长珏说了,她可是要听一整晚的催眠呢!
这哪里是什么祈福,简直是折磨人的刑罚。
她偷偷看向边上的其他妃嫔,却见她们都睁大了眼睛神情专注,一点都没露出倦色,就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胸口上还别着小红花的那种。
隋怜顿时感到羞愧,她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睡着,但耳边的诵经声就像潮水一样忽轻忽重,她像是在随着柔和的海浪飘荡起伏,没一会儿就又犯起了迷糊。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
“神女大人。”
隋怜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诵经声仍在此起彼伏,嫔妃们也仍然专注地听着,可她身边却骤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他白发银眸,容颜如皎月,风华似冰雪,正偏着头安静地注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