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宋凝月伸直手臂,扯住了季恙的裤子,“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说着,她要撑着床坐起来,使了一下劲,后背传来一股剧痛,手无力软了下来。
“你想看我痛就直说嘛。”她半张脸埋进枕头内,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微红。
季恙毫无原则地妥协了,“我洗个澡。”
这个洗澡的时间,宋凝月等了挺久。
她视线到处乱瞟。
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软趴趴,已经变形的锦囊。
“欸?”她高高抬起脑袋,聚精会神地看。
确实是那个塞了平安符的锦囊,怎么变成这副惨样子了,而且旁边还有个沾血的十字架。
在她昏迷的时间里,季恙是没停下过祈祷吗?
心头淌过一阵暖流,嘴角忍不住勾起。
宋凝月轻轻哼着歌,抱住被子等季恙出来。
人一出来,她就送上了迎接的视线。
只见季恙胡子剃了,头发洗了,整齐地抓在脑后,规规矩矩穿着宽松的短袖短裤。
宋凝月的视线从上移到下面,落在短裤前段那两根晃来晃去的白色裤绳上。
她不知想到什么,一把扯起被子,闷了进去。
而后,被子外的光线消失,身后微微下陷。
床够大,两人之间隔了一大块空隙。
宋凝月探出头,用手背贴了贴脸颊降温。
“季恙?”
“嗯。”季恙规规矩矩地躺着,双手放在胸口,身体平躺,脑袋却是扭向宋凝月那边的。
“阿尔瓦不追杀我们了吗?”
她醒来就发现一片祥和,若不是身上留下的伤口,那场打斗好似没发生过。
“老席找到他有个私生子,暂时威胁住他了。”
“私生子?”宋凝月眼冒星光,作势要转过身,“谁啊谁啊……”
身体刚倾斜了一点点,肩膀被一只手摁住了。
季恙制止了她转身的动作,“别碰到伤口。”
“哦。”宋凝月老实转回来。
季恙没有收回手,五指轻微扣着她的肩膀。
宋凝月提起这件事,季恙不免想起她伤口的由来。
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戎光没跟你说遇见危险怎么做?”
“说了……”宋凝月放低音量,没了底气。
这一刻还是来了,他要翻旧账了。
“那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季恙说话不再温柔,字字句句充满严厉,宋凝月只是听着,便联想到了他说话的面目一定是凶狠的。
“我知道……”宋凝月一下下揉捏着被子边角。
“知道你还……”季恙语气冲了点。
“可当时他要伤你的左腿啊,万一你的腿废了怎么办!”宋凝月加大音量。
季恙张了张嘴,喉结滚了滚,嗓音沉下来:“废了就废了。”
跟她的命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宋凝月小声嘀咕:“我不想我的老公变成残疾人。”
“嗯?”季恙挑起了眉梢。
他好像听见……老公?
宋凝月记起他听力好,肯定都听见了,“你的腿如果残疾了,我要照顾你,我很懒的,我做不到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季恙怕自己听错,上半身微微抬起,重复强调了重点,“你要跟我一辈子?”
宋凝月用被子捂住脸,“没有,你听错了!”
“我是说,我用不致命的伤,救你一条命啊,一条命!”
他先用伤换命的,她照猫画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