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心中一愣。
“我好像忘了暗物质和暗能量了”
——
1925年2月17日。
李奇维提前几天来到了剑桥大学。
之所以提前，是因为他收到卢瑟福的邀请，要在卡文迪许实验室做一场关于核物理的小型报告演讲。
卢瑟福趁着第二届天联会在剑桥举办的机会，当然要狠狠地薅布鲁斯的羊毛。
本来李奇维是想拒绝的。
“老卢，我对核物理真的没有什么研究。”
“你才是这方面的权威。”
卢瑟福鄙夷道：
“装，你就使劲装吧！”
“我腿都快被你忽悠瘸了。”
“我不管，你哪怕讲几句话也是好的。”
李奇维哭笑不得，只能答应了。
他并不是故意推辞。
因为实验物理这东西不比理论物理。
在理论方面，李奇维可以随便超前预言，哪怕是几十年后的理论也可以。
因为这些理论并不依赖时间和实验，只与数学、逻辑、想象力有关。
但实验物理就不同了。
李奇维总不可能直接预言：用中子轰击铀可以发生核裂变。
那估计他应该走不出欧洲了，不，连英国都走不出了。
他的盘古计划前期需要很多资源准备，这些都需要时间一点点积累。
因此，他才没有让核物理时代提前太多时间到来。
否则，十几年前，他就能通过实验找到中子了，接着是铀核裂变。
但那样的话，制造原子弹的只能还是欧美，他想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没钱没地没人才，他拿什么去造？
所以，李奇维一直在等待机会。
而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卡文迪许实验室内。
卢瑟福带领众人热烈欢迎布鲁斯教授的到来。
二人见面就来了一个熊抱。
卢瑟福笑着问道：
“布鲁斯，这段时间你应该很清闲吧。”
“听说你推掉了无数的演讲邀请。”
第四届布鲁斯会议带给学界的震撼实在太大。
每个参会的大佬回去后，都被无数人关注。
卢瑟福自己也同样应接不暇。
李奇维笑道：
“我推掉了其他人的邀请，唯独同意了你卢瑟福的邀请。”
“怎么样，够意思吧。”
众人大笑。
这时，卢瑟福拉着一个人说道：
“布鲁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德国的哈恩教授。”
“他也是放射化学界的权威人士。”
李奇维闻言，心中一动！
这个眼神深邃，鼻梁高挺的男人，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奥托·哈恩。
真实历史上，官方的说法是：哈恩因发现铀的核裂变现象，获得1944年的化学诺奖。
铀核裂变直接导致了原子弹的诞生。质能方程只是基础
所以，哈恩在科学界绝对算得上天下皆知！
而他和挚友迈特纳的爱恨纠缠，也是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就在李奇维打量哈恩时，哈恩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也在打量眼前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虽然比李奇维还大一岁，但是气场完全无法相比。
在布鲁斯教授面前，哈恩觉得自己就像个新兵蛋子。
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怖压力，让他明白，盛名之下无虚士！
哈恩努力平复心情，尊敬道：
“布鲁斯教授，你好，我是哈恩。”
“二十年前，我曾专程前往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在卢瑟福教授身边学习一年。”
“这次我来英国参加会议，卢瑟福教授邀请我来听布鲁斯教授你的演讲。”
“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卢瑟福在一旁解释道：
“哈恩在放射学领域很有天赋，这些年，我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真实历史上，哈恩在博士毕业后，先后在拉姆齐、卢瑟福这两位化学诺奖得主门下进修过。
有了大佬的背书，往后的学术生涯自然顺风顺水。
目前的哈恩是德国威廉皇帝化学研究所的放射化学部负责人。
几年之后，他将接替哈伯成为所长。
按照后世的划分，放射学其实属于物理的领域，因为涉及到了原子核，不属于化学变化。
但是在这个时代，放射学是算在化学范围内的。
所以哈恩发现的铀核裂变明明是物理现象，获得却是化学诺奖。
李奇维点点头，说道：
“去年6月份，我在德国演讲时，认识一位叫迈特纳的女性。”
“她和我提起过你的名字，说你是一位了不起的化学家。”
“你们的关系很好嘛。”
卢瑟福惊奇道：
“啊？原来你们俩还有这样的关系？”
“世界真是太小了。”
哈恩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感慨道：
“是的。”
“迈特纳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学习和研究。”
“她虽然是一位女士，却有着比男人还坚毅的性格，我非常敬佩她。”
“迈特纳还特意向我炫耀参加那次的演讲，说我错过了比钻石还珍贵的东西。”
“哎，那段时间我正在国外，错失了布鲁斯教授的演讲，真是遗憾啊！”
李奇维微微一笑，心道：
你们俩现在的关系明明这么好，咋的后面就因为核裂变而反目成仇了呢。
难道科学荣誉真的比友情还重要吗？
或许哈恩才是普通科学家真正的样子。
这时，卢瑟福宽慰道：
“没事，哈恩。”
“我记得那次的演讲跟放射性、核物理没什么关系。”
“你就算去了，收获也不大。”
“今天的演讲，你可要好好听，绝对能发现比钻石珍贵无数倍的东西。”
“千万不要觉得布鲁斯教授是理论物理学家，就忽视他在实验物理上的见解。”
众人会心一笑。
有了第四届布鲁斯会议的前车之鉴，没有人会再有这种愚蠢的偏见了。
牛逼的大佬干啥都牛逼！
很快，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李奇维、卢瑟福等人朝着会议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