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啥?他不是你跟石博庸的相识吗?”大战前,尺俱曾给过陈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们针对徐定廉的计划以及吕靖武的身份,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他要回奉阳军中。”尺俱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也不能打成这样吧?好好说不行吗?”陈安还是不理解,眉头皱了起来。
“是我让打的,陈山长不要误会。”回话的却是吕靖武,只见他挣扎着站直身体,淌着血的嘴角艰难地勾起一丝笑容。
“这又是为何?”陈安更加不明白了。
“徐定廉身为奉阳军主将,没能完成旨意,又丢了三营知晓底细的奉阳军,全须全尾地回去,不合常理。”吕靖武解释道。
“那就不回去,你既是石博庸与尺俱的故人,留在兰洛不是更好吗?”陈安依然没明白他想做啥。
“最该死的那位还高高在上呢,我吕靖武可不能在兰洛安坐。”吕靖武继续笑道。
“……”陈安无语,他明白了,也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位,是个狼灭。
杀了徐定廉不够,坑死奉阳军三个营不够,还想着凤都那位,苦肉计都用上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事,他终究是外人不好阻拦,最后咬咬牙,只得退了一步。
啪啪啪
尺俱再度举起了枪杆。
等到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吕靖武扶着墙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有成功。
“我打散了你周身气血,要彻底恢复少则三月,多则半载。所以你最多只有半年时间。”这一次,尺俱不再是冷冰冰的,看向吕靖武的目光十分复杂。
“知道了,尺叔,我有分寸。”吕靖武终于站起来,扶着墙走向紫炎驹,手搭在马身上时,回头朝着尺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说完,在旁边青魇骑将士的帮助下艰难上了紫炎驹。
“驾!”
缰绳一拉,紫炎驹调了个头,朝着北城门外而去,却是不打算穿城而过,而是准备绕城而过,再东出直奔定州。
尺俱目送他远去,久久无语。
陈安陪着他看了一阵,摇摇头,准备离去。
“陈夫子,后天若有空闲,俱想登门拜访。”尺俱突然开口说道。
“额,好!”陈安迈出去的脚微微一顿。
虽然见面不过几次,但他也算到了一点尺俱的脾性,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地开口,定有要事,便应了下来。
尺俱见他答应,没再多说,转身越过陈安,呼啦啦带着一票青魇骑将士离开了,反倒把陈安落在原地。
“这厮还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冰块!”陈安摇摇头,没有因为尺俱的举动而不快。
“怎么感觉忘记了什么?”见事情差不多了,陈安就想着回修院看看,可是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对了,江守诚!”下一刻,他猛地拍了拍脑袋,想起了之前昏迷的江守诚。
他连忙又回了城墙上,一打听,才知道对方被搬到城门楼里休息了。
等他进到城门楼的时候,江守诚正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往外走。
“你醒了,跟我回修……不对,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烨竹音那丫头趁你昏倒又揍你了吧?”陈安正要招呼他回修院,结果一对眼,发现江守诚左眼处竟有一圈淡淡的淤青,于是好奇问道。
“哼,你们姐弟俩都不是好人!”江守诚没好气地哼了声。
“这话怎么说的?凤霜姐又没来过城门楼!”陈安不解问道。
“在修院打的!本来天上光幕看得吱哇乱叫也就算了,那巨灵妖王说几句话的功夫,她突然就一拳捣过来,谁防得住!”江守诚咬着牙说道。
陈安闻言愕然,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这淤青真的是在江守诚刚到北城时就有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自己下意识就忽略了。
“咳咳,女孩子追剧时候,情感丰富,肢体语言多一些很正常,她肯定是不小心的。”陈安只好帮自家便宜姐姐辩解道,殊不知,他说的,还真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况。
“哼!”江守诚也知道陈凤霜多半是不小心,也没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
“话说,如今兰洛大劫已过,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回凤都吗?”陈安转了个话题。
“呵,准备用完后就扔过墙?我如今已经被你牢牢绑在贼船上了,回凤都找死不成?”说起这个,江守诚就来气,若不是打不过陈安,这会他都上手了。
原以为对付下狄戎,破坏下朝廷割地卖城求安宁的勾当,结果牵扯出后面拿活人换生命丸的黑幕,他算是彻底得罪了凤都权贵,这要是回了凤都,估计渣都不会剩下。
“那行,你就安心留在青竹修院做个夫子吧,你我也可坐而论道,指不定哪天就把文道三品以后的路子琢磨出来也不一定。”陈安笑了,顺便画了个大饼。
“这话可是你说的!”江守诚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安自然不会在这时候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