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觉得这条街的景象有些碍眼,经此一遭,陈安哪里会心慈手软?
只见他一把抓住那汉子的手,一拉一收一抬,直接将汉子举过头顶,想都没想直接扔了出去。
汉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快地砸进一间酒肆里。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正在吃吃喝喝的巡街捕快和汉子们身上,瞬间,一堆人化作了滚地葫芦。
有身子骨弱些的,直接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显然被砸得不轻。
等汉子们爬起来时,想要去找陈安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却被领头的一个汉子拦了下来。
他是这群人的头目,还是名九品武道修者,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那一下的力道。
明白差距的他怎么敢去寻陈安的麻烦?
若不是他正好挡在其他人前面,仓促间卸去了几成力道,其他人焉有活路?
至于被陈安扔过来的人,注定是废了。
所以,一群人在那头目的推搡中迅速朝与陈安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远离而去。
陈安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他继续朝悦音坊而去。
紧赶慢赶,进了西城的范围。
进入西城,所见又是另一番景象。
街面上可比南城繁华了许多。
商贩比比皆是,街上车水马龙。
虽然寻常百姓依旧没有行走在路中间的权利,但比陈安砸人的街道要自在许多,至少没有弓着腰,连头都不敢抬。
小商贩穿着和之前街巷的一样,依旧是补丁旧衣,却不会把商品盖得严实,甚至还敢高声揽客。
街上没见到巡街捕快,却有精壮汉子不时巡弋,看见偷儿乞丐还会上前驱赶,以免他们扰了商贩的营生。
陈安知道,这是掌控西城的大帮派的人,不是他们好心,而是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不会让别人沾上哪怕一点。
商贩背后过得可能未必比南城好,但起码,他们有可以遵循的规矩,只要有规矩遵循,他们就比其他地方的商贩自在。
不管这规矩是好是坏。
只能说,秩序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陈安忍不住感慨。
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了大半条街,他终于来到了西城主街最繁华的地方。
这里,青楼酒馆林立,甚至还有个偌大的赌坊。
客流如织,来往皆是衣冠楚楚之辈,哪怕穿着短打的,多半也是修炼武道的修者,自不与凡民相同。
悦音坊就在这片区域。
五层的木制高楼,即使是在繁华的西城,也是鹤立鸡群。价值不菲的彩色绸带从五楼顶连下来下来,系到了一楼门庭之前,彩带上系满璎珞,夜风一吹,色彩纷呈。
三层以上,灯火阑珊,莺歌燕舞,人影绰绰。
一二层有些特殊,楼阁上有女子只着里衣薄纱探出窗口或栏杆,轻舞着手中巾绢,朝着街上来往行人痴痴作笑。
陈安清楚里面怎么回事。
悦音坊生意做得大,一二层是做皮肉生意的,三层以上就高雅许多,内中人只卖艺不卖身,与一二层截然不同。
他要找的陈凤霜,便是自愿卖身进三层唱曲的。
他在悦音坊门口伫立了好一会,才抬脚往里走。
不想,一只手拦住了他。
“客官,慢来,慢来,您是头一回进我们悦音坊?”却是看门的龟公拦住了他。
“不错,有什么问题吗?头回来的不让进?”陈安不解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进门有进门的规矩,一两进门银,您没听说过?”龟公点头哈腰,笑着说道。
这倒是陈安没想到的,他摸了摸口袋,想了想,如实说道: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听曲的。”
“找人?您去问问,来我悦音坊的,哪位不是来找人的?不来找人,难道吃饭不成?”龟公脸上地恭敬神色顿时下去了不少。
“我是来找我姐姐,我姐姐名唤陈凤霜。”陈安只得说道。
“那更不行了,现在哪天没几十个假冒凤双姑娘亲戚的穷鬼过来,都算本大爷清闲了?走走走,凤双姑娘如今是曲苑的头牌!哪里是你们这些人想见就见的!”龟公笑容下去了,上前就准备把陈安往外推。
“慢来慢来!”陈安知道此处的青楼酒馆乃至悦音坊都是大帮派罩着的,自不好强闯,只得连忙道:“也就是说,想见我凤霜姐,就必须交一两银子进门银?”
“嗯,交了进门银便能进,至于你做啥,我可管不着。”龟公这才停了手,说道。
陈安无法,只得从怀里拿出荷包,捡了一两银子推了过去。
龟公接过银子,这才侧过了身子。
陈安终于得以进门。
进了门,他径直穿过一楼的大堂,没有去看那些大尺度画面,反正读者大人们肯定不喜欢,只闷头上了三楼。
三楼以上跟一二楼相比,是两个世界。
三楼的中间,是一个红绸铺地的舞台,舞台上空,四五层直接挑空。
周围是看客们的看台,除了像一楼大厅那样的布局之外,还隔了不少雅间。
许多人独钟四五层的雅间,因为那里观赏效果更佳。
陈安自然没有去雅间的打算,他来找人的,所以就想穿过去看下能否进歌姬们的后台。
不想,他刚上三楼,一首熟悉的曲声就传进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