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歌抿了抿唇,对于卞大姐的话不置可否。
之前她就发现卞大姐很乐观,可现在再看她悲凉的神情,只觉得,这样的乐观是建立在无尽的痛苦之上的,像是无可奈何,被逼无奈的妥协。
是啊,是山神拘住了村民的魂,那该怎么办呢。
神就是神,是村民几代人信仰的化身,是依托着祈盼而生的,可是现在他们的神变了,其实也许没有变,山神一直都只希望村民在山下好好生活,不希望他们离开这里。
变的是时代不是它,它跟不上时代了。
“没准,我哥和吴家哥哥中午前就醒来了呢。”卞大姐扯了扯嘴角道,“都说小孩子的魂轻,飘的快,没准我哥他们的还在路上飘着呢?”
听到这话,夏晚歌扯了扯嘴角,将视线偏移开去,没敢和卞大姐对视。
剩下两个很难醒来了。
只让一个醒来,像是山神的试探,又像是对方给她递了一个台阶,这样的信号就是在告诉她,不要再多管了,这次是他妥协了,但如果她再得寸进尺,山神的威严也不允许她来触犯......
几人沉默地去了第二家,他的媳妇在哭,看到夏晚歌和卞大姐来了,她哭的更伤心了,开口想要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想要开口怨谁又无从怨起,于是她只能哭。
事实上以前也有过有人在山上丢了魂的状况,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有人醒来了,她应该高兴,可醒来的不是她家男人,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昏迷的人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好转,几人又去了卞大姐的表哥家,心情沉重,大家一路无话,到了卞大姐家里,众人也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卞大姐的母亲和表嫂想要给夏晚歌一个笑脸,但终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屋子里唯一的鲜活的应该就是他们一岁多才会走路的女儿,一直“巴巴巴”“嘛嘛嘛”地喊着,在屋子里到处乱拿东西到处丢,大人的烦恼她根本不知道。
“等到正午吧。”周青泽冷静的将现实摆在他们眼前,“正午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正午之前没有醒,那就说明山神不可能放人了,山神受信仰诞生,神做事都会在上午进行,不会留到下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晚歌实在难以忍受这样压抑的环境,去了楼顶透气,陆秋紧跟着她。
夏晚歌看着道路的尽头,想要等师父来,但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师父似乎是来不了了。
“做我们这一行,本就不是什么都能完成。”周青泽也上了顶楼,“越是窥探别人的命运越多,就越是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我们不是神仙,做不到尽善尽美,你应该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