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旁边的薄毯甩在易舷的身上,怒道:“你出去睡沙发!”
“我有床为什么睡沙发?”
“我……我……那……那我去睡沙发总行了吧……”锦徽涨红了脸,哼了易舷一声往外爬。
易舷起身揽住锦徽,锦徽要挣开他,易舷在她的身后用力不让她逃跑。他下巴抵在锦徽的肩头上,在她耳边念她的名字:“徽儿。”
锦徽不动了。
易舷没再逗她也没那么严肃,态度比以前还要柔和几分:“听话,回去休息。”
他很累,很想快点结束这场糟糕的意外。一想到锦徽在隔壁,他很容易没有心思。天知道,他有多想回家与锦徽互道晚安,好好地睡一觉。
“嗯。”
锦徽不坚持了。
二十分钟后,易舷看她吃完旭华饭店送来饭菜,让孙明黎送锦徽回了家。
已经睡了一觉的锦徽睡不着了,睁眼数着摇摆的钟声终于等到有日光。
她迅速起身,换上衣服,静悄悄地离开易公馆。
上一次是佟云争,这一次她要去见易舷。
她发现自己添了一个新毛病,没有易舷在侧,她好像不会睡觉了。
孙明黎彻夜不眠,走到门口抽烟。恍惚看见门口街道停了一辆黄包车,锦徽从黄包车上下来。
他怀疑自己昨晚没睡觉出现幻觉,当一袋热腾腾的包子落入他手心时,热乎的早餐告诉他,他没做梦。
“这是孙助理的,你先吃着。”锦徽不知道孙明黎在自我怀疑,经过他直接往楼上走。
孙明黎后知后觉地追上锦徽,挡在她面前:“太太。”
锦徽站在下一个台阶上,抬头看顶着鸡窝头的孙明黎,明媚一笑:“怎么了?”
“先生还在忙,不让人进。”
锦徽的明媚消失了:“我也不行吗?”
“先生正在见金玉堂的人,太太不适合。”
锦徽恨大烟,她肯定不会和金玉堂的人同一个屋檐下。她恢复微笑:“我去休息室等他。”
“好。先生结束会议,我会通知他您来了。”
“辛苦了,孙助理。”
“谢谢太太关心。”孙明黎不再拦锦徽,任她去休息室。
还是这间狭窄的休息室。
锦徽往床上一趴,上面竟然有温度,看来易舷在这睡过了。她下床吃了个包子垫垫肚子,脱掉鞋子,整个人很舒服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初秋之晨,阳光穿透云层,射下几缕晨光,有一缕照在锦徽的脸上,眼底是睫毛的阴影。她不耐烦地动了动,很快,这缕阳光被窗帘遮住。锦徽翻身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没有睁眼,全靠气味确认身边的人是谁。
昨天只有在这间屋子睡了三个小时,锦徽的状况不比易舷好到哪里去。她的眼皮很沉,双手搂住身前的人,像是平日里搂住那个厚实的枕头。
“我再睡会儿。”锦徽哼唧了几声。
此刻的易舷顺势回手将锦徽拥在怀里,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睡梦之间浅浅“嗯”了一声。
没有人打扰休息室里黏人的小夫妻。
一个小时后一声大叫从门里传出来,吓到了正经过门口的孙明黎。
此时走廊异常安静,商会的会员、客户和工作人员全都看向孙明黎。孙明黎动了动衣领上的领带,微笑面对所有人,笑脸下是冰冷的威胁:“大家不忙吗?”
所有人迅速继续各干各的。
孙明黎保持微笑,经过休息室门口。
锦徽被按在墙上,刚刚大叫出声的嘴被易舷捂住。她的惊恐还没恢复平静,却也知道刚才失态,应该是惹出了笑话。
“嘘,别叫。”易舷的脸色不好,显然并没有休息好。
锦徽点头。
易舷松开手,直接倒下,身子占了整张床。
锦徽大喘气,不敢声张,抬脚蹬了一下易舷的腿,特别难为情地的说:“你怎么能……怎么能……”
“抱你睡觉?”易舷接上锦徽不好意思说的话。
锦徽撅嘴娇滴滴地“嗯”了一声。
易舷头疼,手背搭在额头上,闭眼说:“易太太。我们穿着睡衣同床共枕两年多,都不见你这么大反应。现在我们穿着完整的衣服,只是抱着睡了一会儿,应该不算逾距吧。”
“怎么不算?”锦徽的声音又大了,她看到易舷失声笑了一下,立刻降低声音给易舷讲道理,“以前我们之间是有距离的。刚才我们……我们……”
“紧贴着。”易舷给锦徽补充。
“对,紧贴着。”锦徽拿来就用,“这是亲密关系的动作,不是我们之间该有的举动。”
“亲密动作?”易舷睁开眼睛看清要与自己划清距离的锦徽,气到发笑,“易太太觉得什么是亲密动作?”
“啊?”锦徽被问得懵了。
易舷给她细数他们之间的亲密动作:“我们牵手,我们拥抱,我们贴身跳舞,你吃我喂过的零食,我喝你喝过的咖啡,你生病了要我哄着才行,我做噩梦你要……”
“够了!”锦徽叫停易舷羞红脸,“这……这不是夫妻……夫妻正常行为嘛……我看姨母和姨父就是……就是这样的。”
锦徽哪有什么男女经验,都是学别人的。
“我们就是夫妻。”
“是盟友,坚定的合作伙伴。你说的那些都是表面动作,不算的。”
易舷眸中的光晦暗不明,他坐起来紧盯锦徽:“那你觉得什么是夫妻的亲密动作?”
“我……”锦徽答不出来,易舷的压迫感太强了,迫使她躲避他的视线。
易舷给她举例:“亲吻,肌肤之亲,或是更近一步……”
“易允谋。”锦徽叫停他,娇气道:“你别这样……”
屋子狭窄,锦徽坐在床的角落,前面有易舷的长腿挡着,她无处可躲。
易舷深吸一口气,真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我要再睡一会。”
“我去给你再买份早餐。”锦徽抓住机会爬过易舷的腿下床。
易舷说:“我一会儿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
锦徽找鞋找不到,急得话都磕巴了:“我……我再买杯……咖啡……”
“是佟云争。”
锦徽的动作停了,没有鞋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易舷没有听到锦徽弄出的杂音,他也不睁眼看她,继续说:“你要是感兴趣,可以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