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照易太太得了一把小手枪。
秦煜给的生日礼物,她爱不释手,没事就放在手里对着各处比划,幸亏里面没子弹,不然可会把人吓出个好歹。
锦徽没有子弹,但是锦徽有嘴巴。
枪口对着庭院的梧桐树,“啪啪啪”连射好几枪,射完之后还要学着别人的样子吹枪口不存在的热气,单手叉腰,走路都要特意模仿二五八万的步伐。
叶枝忍不住形容锦徽:“当年少爷第一次打枪就是这么得瑟的。”
周围的人笑,锦徽放下枪,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打开,其他三指握拳模仿枪的样子,左手有模有样的托起手臂,摆出对着所有人“扫射”的样子。
“沪城第一名名枪手盯上你们了!还不速速投降!”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在配合锦徽,有人佯装求救,有人假装投降,一群人玩得很是欢乐。
易舷从外面回来,老远就看见锦徽追着下人跑,她奔跑,大笑,嘴里喊着“快点投降”。
明媚的春光映在她清透的脸上,足以让易舷驻足欣赏。
没有谁比暖暖更适合春天了。
“让我来为你们主持正义……”锦徽念着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台词,手指枪指向反方向,枪口莫名其妙的对上一位陌生的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锦徽愣住忘记放下手,下意识哇了一声:“你好漂亮。”
是脱口而出的英语。
紧接着锦徽看到女人旁边的易舷,意识到自己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脸刷一下红了放下手拘谨笑着:“回来了。”
伊莉莎是非常有名的珠宝设计师,这次她随英国访问团到沪,被易舷请来量尺寸定做对戒。
锦徽的手放在伊莉莎的手心,由伊莉莎仔细测量。
她忍不住好奇地看,手指戳了戳正在看婚戒花纹样式的易舷,悄声问:“怎么想起定制对戒了?”
易舷还在看样式册子,抓住锦徽放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自然的十指相扣紧紧握住,拇指习惯摩挲她的手背,一副实事求是的样子说:“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扑通,扑通,扑通……
锦徽咽了一下口水立刻躲开易舷马上要投过来的视线,紧张到嗓子发紧。
完了,心脏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当晚锦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易舷对他说的话。
“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我想和你戴一样的。”
锦徽彻底躺不住了,抱着枕头坐起来大口呼吸。呼吸也难以平复波涛汹涌的内心,她掀被下床就是跑。
易舷正好从外面洗漱回来,靠在门口向她的背影喊:“这么晚,干什么去?”
“你今晚自己睡吧……不是……是我需要自己睡……”锦徽决绝下楼,关上书房的门。
易舷不能由着身体刚好的锦徽在书房折腾,到了深夜他打开锦徽书房的门。
锦徽窝在榻上,佝偻着身体,小小的一个。
“徽儿。”易舷尝试叫锦徽。
然而锦徽好不容易睡着,这会正在做梦并没有被叫醒。
易舷把锦徽抱起来,锦徽顺势搂住易舷的脖子。
“易舷……”
“嗯。”易舷抱她走出书房。
“我要吃红烧肉……”
“好,明天吃。”易舷抱她上楼。
“镶红宝石好不好……蓝宝石也行……绿色的也好看……”
易舷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梦话。他回复她的梦话:“好,选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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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南方大总统的发言就职正式否认了北平政府的合法性,覃军和黎军的军阀统治受到强烈谴责。外界公认覃军和黎军不久之后必有一战。
不久之后黎军少帅魏南松低调入沪,覃军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魏南松在沪城的落脚之处。
此时的魏南松正坐在电影院看沪城当红女星主演的电影,陪他的是锦徽。
早上锦徽送易舷上班,意外见到在易公馆大门口蹲了一晚上的魏南松。
她怔了怔,左右看看只看见魏南松一个人,不管不顾地走到他身边低声斥责:“这个时候你来沪城怎么不带亲兵?”
魏南松小锦徽几岁,正是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叛逆年龄,特别不屑地说:“沪城的人都不认识我,我来去自由,带拖累作甚。”
“你在这多久了?”
“昨晚到的。”
“怎么不与我说?”
“我本来想偷偷翻墙找你的,易公馆严防死守我进不去。”
锦徽更气了:“魏南松!你当你还是小孩子!”
“走,跟我进去,我让表哥来找你。”
锦徽拉着魏南松向易公馆走,魏南松不愿,没让锦徽扯动,轻飘飘地说:“雨时哥知道我在沪城,我会死在这。”
覃、黎两军之争处于箭在弦上的时段。
秦煜和杜隽不会伤害魏南松,但若是被覃军其他人知道,保不齐在沪城了断黎军少帅,彻底打响战争。
“锦徽姐姐,带我逛逛沪城吧。”
于是锦徽瞒着所有人带魏南松从早到晚逛遍沪城,最后来到电影院。
锦徽开始怀疑魏南松就是来看电影的,今天一路他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唯独看到这场电影展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电影里的女明星正当红,锦徽记得她的艺名好像叫花蕊来着。人与名字一样,如花美,如蕊甜。
从影院出来,魏南松的专车已经到了。
锦徽就知道魏南松就算狂妄到天上还是会给自己留后路的,怎么可能只身入沪。
“沪城迟早是黎军的天下。”
魏南松敢对锦徽宣告。
十分钟后沪城城南方向传来震天的三声枪响。
锦徽吓得肩膀一耸,看向魏南松离开的方向。
她错了,魏家小少爷还是狂妄到不给自己留后路。
城南的一处公寓楼里,杜隽推开窗子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对经过这边的汽车里的魏南松大骂:“魏昀!我去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