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在学校,易太太下了决定可以随时告诉我。”唐芸只有锦徽这一株救命稻草,她要抓住。
教育界的名人受伤,警察厅会派人保护。
易舷没有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还在杭瑾的办公室。杭去瑾查房人不在,易舷抽了两根烟。
锦徽进来闻到浓烈的烟味,鼻子皱了一下。
“易先生的心情不好呀。”锦徽经过易舷打开了窗子,吹走屋内尼古丁和消毒水的味道。
易舷按灭没有抽完的烟,也不应锦徽的话,而是问:“唐副校长没事吧。”
“她现在是唐校长了。”锦徽走到易舷身前,挥走他眼前的缭绕烟雾,“她和英国人达成协议,以后金台女高正式由唐芸全权负责。”
“原来升官了。”
锦徽坐在易舷身边,特别好奇地问他:“我听说学校里有一个什么理事会,只要拿钱就可以买个理事当当。易老板,你觉得我买一个怎么样?”
“想当理事?”
“大小是个官嘛。”
“做白崇高中的理事比作金台女高的理事值当,我给你买一个。”
“……”
易舷没听到锦徽的声音,侧头看到哀怨看自己的她。他忽地笑了:“怎么了?”
“易允谋。”锦徽碍于这是杭瑾的办公室不与易舷提高音量,手指小幅度的戳他的肩膀,“你那么聪明,明明知道我要做什么。”
易舷抓住锦徽的手放在手掌里:“不就是想帮金台女高嘛,那就帮呗。”
“啊?你同意?”
“为什么要考虑我的意见,这是你的心意。”
“话虽这么说……可你说过这是一场资本博弈,你最近与罗尔交往不浅,我怕我的心血来潮影响到你。”
锦徽自己清楚“全凭心意”几个字没有以前那么好用了。
她身边有易舷,不是爱人就算是盟友,她也要考虑盟友利益的。
完了,锦徽觉得自己被资本腐蚀了。
“徽儿。”
“嗯?”
“你让我想想。”
锦徽愣了一下。
她印象里的易舷无往不利永远运筹帷幄,现在他说要想想,他碰到了难题。
当晚锦徽没有要易舷给自己念英文书,易舷在书房坐了好久,拨打出一通电话。
与此同时,一处公寓的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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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民报的报纸报道一篇关于唐芸的专访,报道中提到金台女高的窘境和唐芸拒绝合并的决心。文章的撰稿人还是熟悉的老朋友——钟明雁。
这个女人正直的要命,哪里有不平她就敢往里去,哪里有不甘她就敢为其仗义执言。
民报的主编要按下她的新闻,钟明雁就敢交出辞呈就地走人另谋高就。钟肃声不想让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钟明雁全然不听只为了求心中公平事。
秦煜的上班路经过钟家。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接钟明雁上班,自从上次钟明雁险些受伤,这位秦参谋是没少做护花使者。一开始是钟肃声拜托的,但是到现在连秦煜都说不好里面掺杂着几分心甘情愿。
他靠着车门摔打手里的皮手套揶揄她:“钟大小姐的命真够硬的,什么烫手山芋都敢接。”
钟明雁正在整理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一支折了的钢笔给他看:“这是我的枪。”
秦煜看了一眼:“可惜钟记者的枪折了。”
“所以请秦少督军屈尊陪我去一趟宏鑫百货买一支。”钟明雁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车。
秦煜回头撑着车门俯身笑了笑:“买多没意思,今天秦少督军送你几支。”
锦徽与秦煜和钟明雁擦身而过,上了车去到旭华饭店。她与上江理美约好一起喝茶,只是一向守时的上江理美迟到了十分钟。
“不好意思迟到了。”平日里的上江理美一出场必然是精致美艳,但是今日的她却是素颜亮相,不仅没有涂她的大红口红,甚至连耳坠都是现场戴上的。
衣服有些褶皱,衣领处的扣子甚至掉了,没法扣上只露出颈部的大片白皙肌肤。
锦徽的眼睛都都瞪大了,好意提醒:“你的衣领……”
上江理美无所谓:“哦,被人扯坏了。”
“被人扯坏?”
“嗯。男人的力气是大了点。”
“啊?”
“啊什么啊,你又不是没有过?难不成易老板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不仅是锦徽,就连旁边的叶枝也听出里面的男女之意,眼睛瞪得更大了。
易舷真的没有过!
等等,锦徽为什么要为易舷说明?他俩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你……有……对象了?”锦徽已经惊到磕巴了。
“露水情人罢了。”上江理美抱怨自己的丝袜被扯坏了,那位大少爷下手真不知道轻重。
锦徽的眼睛已经瞪不动了,目光游离到窗外假装看对面的电车驶过。
上江理美以为对面的两人脸皮薄,不好意思明说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又想想自己是不该教坏小锦徽的,整理领口点了一杯咖啡,恢复往日的精神样貌。
“说说吧,一定要当面向我打听谁?”
锦徽说出一个名字:“远山十郎。”
上江理美哎呦了一声:“白崇高中的理事长。”
锦徽说:“我现在只知道他是白崇高中的理事长,其他一概不知。”
“你问易老板啊,他们一起吃过饭。”
“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我不想让他心烦。”
“亲夫妻还怕这个。”
“……”
他们没到亲夫妻的程度,锦徽还是有点怕不开心的易舷的。
“你与我说说他吧。”锦徽喝茶。
服务员送来咖啡,上江理美喝了一口说:“远山十郎不仅是白崇高中的理事长,还是日本非常年轻有为的青年将领,打仗伤了腿不能再上战场才转的教育界。对了,你知道远山十郎是你丈夫的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