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恬丽的软剑突然卷住两人手腕。剑身映着城楼新挂的铜铃,铃舌上缠着的红绳还是用驱瘟符编的:“听说九鼎殿那帮人的尸毒遇血生烟,记得把护颈甲多缠两层葛布。”
路朝南摸出个鎏金小药盒,盒盖上赫然刻着南华剑派药堂的避毒纹:“韩师姐特制的艾草香饼,塞鼻孔能撑三个时辰。”他忽然朝西北方拱手,“比试时往我茶壶掺巴豆的恩情......”
韩诗琼的剑穗突然扫过他喉结:“总比某些人用蜂蜜引马蜂蛰裁判,害得药堂长老的假发......”
“咳!”卫恬丽甩出两枚青铜药铃,铃铛里滚出裹着蜡封的药丸,“你俩别斗嘴了,焚尸时记得在上风处洒硫磺粉。”她忽然用剑尖挑起路朝南歪斜的护腕,“别学诗琼当年在毒瘴林,为追山雀弄丢半副软甲。”
韩诗琼突然将剑穗拆成两股,杏黄流苏缠住路朝南的剑鞘:“就像某人在寒潭洞偷烤地瓜,炸飞掌门闭关的......”
“走了!”随即佩剑出手,勾回那险些坠下城头的药囊。她微微一顿,又道:“倘若遇上九鼎殿的人,须得加倍小心。若是不敌,逃之夭夭,亦非耻辱。师弟你的轻功,世所罕见,带上韩师姐,定能脱身。若是真遇上了了不得的强敌,那便想想咱们十二岁那年,如何联手将演武台掀了个天翻地覆!”
“放心吧,大师姐,自会照顾好三师姐。”
“大师姐无须挂怀,你且安心回去,贴身护卫那位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端木怀歌公子便是。我等自是不会前去打扰,嘻嘻嘻……”
......
麟隅堡的北风裹挟着冰碴,刮过孟洪刚甲胄上的箭痕。他握紧手中长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远处被风雪遮蔽的山峦。孟洪山站在他身侧,手中捏着一封皱巴巴的战报,指尖微微发白。
“ 申屠军过了猩狐陉。”孟洪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羿家在黎光城败得太快,申屠军的铁骑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孟洪刚的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羿家这次栽大跟头,家主被擒,最精锐的羿鳞卫被灭。申屠军攻下梅林关与黎光城后,下一步必定会调转兵力,来攻打我们的麟隅堡。”
孟洪山将战报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麟隅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纵使他们若从北边绕过来,也撕不开我们的防线一个口子。而且三长老来信,马上派人增援协防。”
孟洪刚转身看向城楼下的关隘,风雪中隐约可见床弩和炮车的轮廓:“床弩和炮车还能用,但数量太少,只能作为辅助。我们得想个办法,让申屠军在这里吃个大亏。”
孟洪山眯起眼睛:“二哥你的意思是……”
孟洪刚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申屠军骄横惯了,他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依托麟隅堡的险要地势,先消磨他们的锐气,等他们疲软之际,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孟洪山转身望向城楼下的伏兵营地,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已经让手下在关外布下了陷阱,只要申屠军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孟洪刚握紧长刀,目光如炬:“好!我们兄弟二人联手,定要让申屠军尝尝失败的滋味。”
西北风中,兄弟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远处的山峦隐约传来马蹄声。
西北风渐大,麟隅堡的城楼上,战旗猎猎,孟家兄弟的身影逐渐模糊,远处隐约可见申屠军的斥候正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