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王八羔子有啥盯的?被东临使团的人拦着,也不好翻脸动手,我借机就跑过来了。”
他瞪一眼许知意,口气却带着满满的担忧。
“现在穿得多还能隐瞒一二,听说越往东临走,天气越炎热,到时穿得单薄,不就露馅了?不行,老夫觉得还是得告诉浮生,这一路上让她尽心伺候着。”
“行吧,路上寻个机会我会同她讲,你替我把柴厨子照顾好,咱们的人最好都能平安抵达东临。”
陈府医哼了一声,从袖管里掏出两瓶药,没好气地往她怀中一塞。
“医书上记载的那止血良药,老夫不眠不休,真的制出来了!已在兔子身上试过,效果上佳!”
“唉,不是老夫说你,再怎么样喜欢,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想到那夜许知意浑身是血地找到他,仍觉得心惊肉跳。
“胆子也太大了!真是不要命!你想过没有,要是你死了,我们这些人可咋办?”
许知意淡笑不语,手中紧紧握着两只药瓶,耳边是陈府医喋喋不休的唠叨。
心却莫名觉得温暖。
有人关心可真好啊!
“陈府医,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不是阿景,只怕你我也无相识的机会,欠他的太多,我却还不起。”
陈府医佯装不懂,嘴里絮絮叨叨,心中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是医者,从不相信鬼神一说,但许知意话里的意思他却听明白了。
不过同时,他也感到非常欣慰。
就在这一刻,许知意算是彻底对他放下戒心,他终于混成自己人了!
真是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啊!
马车队伍等在原地。
许知意目不斜视,经过祁西洲时,也未有一丝停顿。
卓克王子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这才一挥手。
“出发!”
寅时汇合,此刻已过巳时,整整三个多时辰,不知他们究竟去做了什么。
祁西洲带着满心的疑惑,一夹马肚,扬起鞭子,溅起的积雪高高扬起,又落下。
许知意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秘密,曾经他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令她卸下防备的人。
她也曾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吐露。
而自己忙于朝堂上的事,后又算计婚事,竟是再没空去询问她藏于心底的秘密。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是永远。
深吸一口气,寒风入腹,才平静了些许。
回头,频频看向许知意乘坐的那辆马车。
外面看着并不起眼,普普通通的,并非郡主的规制,可里面却大有乾坤。
空间大,车顶高,软椅可以平放,铺上软和的厚实的被子,竟也不比家中软榻差。
卓克王子还命人专门打造了两个小柜子,放着点心和一应姑娘家爱吃的零嘴,甚至还有京城中新出的话本子。
白嬷嬷从包袱中取出自带的茶具,一旁的红泥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
“别说这别克王子心还怪细哩!郡主瞧瞧,这里还有一副棋盘呢!”
“嬷嬷,人家叫卓克王子!你咋就是记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