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送出去的礼,哪有往回收的道理,柳锦棠哪怕心头觉得被骗了,但依旧没有张口要荷包。
一边安慰自己沈淮旭这样矜贵的人不至于骗她一个荷包吧。
一边又不停回想,刚才沈淮旭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死脑子就是想炸了也没想起来,最后索性作罢,一个荷包,与沈淮旭帮她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若能用这小玩意逗他开心,也算值了。
在外面站了这么一会,柳锦棠也有些冷了,既然有沈淮旭帮她处理药材,她便无需在一个铺子一个铺子跑着打听价格了。
所以当沈淮旭问她是否要进去瞧瞧时,柳锦棠摇头表示不用了。
这医馆内如今人满为患,指不定就有身染瘟疫者。
她染上瘟疫无妨,一个闲杂人等,影响不了什么。
但若是叫沈淮旭感染了,那可是大事。
“我有些冷大哥哥,我们回府吧。”
沈淮旭为她拢了拢斗篷,点头拉着她上了马车。
一路上柳锦棠都掀着窗帘往外瞧,看着一路上讨吃讨喝的乞丐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其中不少乞丐年纪小小,跟在父母身边,跪在地上乞讨,只为一口吃食。
有更甚者,甚至前来挡她们的马车,好在是北云早有防备,把人疏散开了。
马路两边躺了三三两两身着破衣的人,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死了。
柳锦棠本想让马车停下前去瞧瞧,可是想到她只有一颗怜悯之心,却无救人之能力,便收了前去查看的心思。
但心头不是滋味,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
沈淮旭瞧她低靡,遂道:“为今之计,只有彻底解决了瘟疫,才能破此困局,城郊的粥棚依旧还施着粥,你无需担心。”
柳锦棠自是知晓粥棚还施着粥的,瘟疫爆发前,乾顺帝就下了圣旨,只要是世家,必须要盖设粥棚,施粥行善,最短三月,最长十月。
为何最长是十月,因为若是十个月后瘟疫问题还未解决,那永朝所剩之人恐怕寥寥无几,施不施粥已经不重要了,那会子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
若有世家不从,便是抗旨,抗旨的下场不用多说,放眼古今,有几个抗旨之人有好下场。
这些世家一个比一个精明,虽说瘟疫横行。
但乾顺帝又没说必须要世家内的主子出去施粥,随便找几个下人,花些银子,盖个粥棚,完成任务便罢了。
但有总归比没有好,这半月来,京郊的粥棚起了关键作用。
“我瞧那睡在街上之人没有动静,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关于乞丐柳锦棠还没那么担心,毕竟只要人活着总归能有法子解决生计。
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若是死了,还是得快些把尸体处理了才好。
关于柳锦棠说的人是死是活,沈淮旭也是哑然。
他虽对瘟疫之事极为上心,可不代表事无巨细皆要过问,眼下柳锦棠说了,他便道:“我会叫衙门的人前去查看。”
柳锦棠也知沈淮旭忙,奉州水患,瘟疫暴乱,给朝廷大臣,太医施压一系列的事已是让他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