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佑道:“被抄家之后,崔令渊就去京郊的云山寺剃度出家了。”
“出家了?”玉萦诧异地看向赵玄佑,她可不信崔令渊会是真心实意遁入空门,无奈道,“他才是侵吞贡珠的元凶和主谋,却是崔家其他人在京城受苦,他躲在寺庙里乐逍遥,这云山寺是什么地方?居然肯容留他。”
“云山寺住持与他多年相交,料想他在寺里的日子很滋润。”
赵玄佑对崔令渊的观感不可谓不复杂。
仇是深仇,但从另一方面讲,崔令渊虽然心术不正,却奸猾无比,也算得上是个枭雄了。
更何况,眼下又得知他是玉萦的生父,情况便更复杂了。
“崔令渊知道你是他的女儿吗?”赵玄佑问。
玉萦叹了口气:“我离京的时候想着以后不会再回去了,给他留了一件东西,他应该能猜出来。”
赵玄佑也想起了在玉萦离京后他去见崔令渊的情景。
当时在狱中的崔令渊听到“玉萦”这个名字时,明显有点失神。
他应该在那时候知道了侯府丫鬟玉萦是他的女儿。
想着玉萦并不想跟崔令渊认亲,赵玄佑思忖片刻,温声道:“若是崔令渊听到丁萦这个名字,可会想到你?”
“丁是我娘的姓氏,若我们成亲被他知道,应该能猜出丁萦是我。”听赵玄佑这么说,玉萦问,“咱们往后不是住在禹州吗?”
“我在禹州的时候你自然也在禹州,不过你是侯府的女主人,迟早要回京城。再说了,难道你不拜见祖母和爹了吗?”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玉萦迟早也会去京城。
“你的意思是崔令渊会来缠着我?”
赵玄佑缓声道:“他那样的人,你若是侯府丫鬟,料想他会一辈子跟你相安无事,等你做了我的夫人,在他心中便有了利用价值。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想见他,我不会让他骚扰你的。”
玉萦瞧着眼前清举俊整的男人,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听他把事情都考虑妥当了,玉萦眉眼一弯,忽而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来得太快,也有些突然。
不过赵玄佑反应极快,一把搂住她的腰,重重吻了回去,目标却不是她的脸颊,而是她的朱唇。
“好了。”玉萦不肯让他多享受,忙将他推开,“丑话都说完了,咱们出去吧。”
跟他躲在屋里说了这么久的话,外头娘亲该急死了。
果然,一出里屋,丁闻昔立马紧张地看了过来。
赵玄佑从护卫手中接过那柄玉如意,仍然是双手递给丁闻昔。
这回丁闻昔自是接了过来。
“院子里的东西并非聘礼,只是拿给夫人和萦萦用的,”赵玄佑仍是谦和地说道,“等侯府家书一到,我立即向夫人禀告。”
“那我就静候佳音。”
“世子,你还有好多事务要处理呢,赶紧回明光堂吧。”
听到玉萦下逐客令,赵玄佑挑了一下眉。
不过阿速罕这次敢对玉萦下手,他绝不会就此放过。
他有腿伤在身,没法亲自带兵出城去追击,只能部署人手去做,的确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夫人,我先告辞了,有事尽管派人来明光堂传话。”
语毕,赵玄佑领着护卫往外走去,看元缁和元青手中拼命扑腾的大雁,玉萦笑问:“大雁怎么办?”
“先养着呗。”
等着赵玄佑出了棠梨院,丁闻昔忙将玉萦拉到身边,“你先前神情那么紧张,是出什么事了?”
因屋里只剩下丁闻昔和温槊,玉萦也没有隐瞒。
“他和崔家毕竟有深仇,我还是把我和崔家的关系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