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傅天见傅直浔按着树,浑身发抖,上前就要扶他。
傅直浔抬手制止。
“主子,要不要请赵伯看一看?”傅天瞧出傅直浔是旧疾复发了。
“赵伯也没有办法……”
傅直浔声音喑哑,“再派十队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养神芝’。”
“是!”
傅天知道,能压制傅直浔旧疾的,唯有“神芝丸”。
神芝丸以“养神芝”为药引,辅以九九八十一种珍贵药材,三年方能制成。
“养神芝”又名不死草,生长于东海无名岛上,一甲子才能长成。
那岛极难寻,这些年他们派出不少人,都没能找到。
赵伯愁得不行,主子倒是不在意,还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如今主子有了少夫人,总算是惜命了。
只是那岛和不死草,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呸呸呸,一定能找到的!
傅天正要退下,又听傅直浔开口:“这些事不必跟少夫人提起。”
傅天:“是,属下一定守口如瓶。”
“去吧。”
傅直浔又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体内的火缓缓熄灭,眼中的赤色渐渐消散。
屋子里亮起了灯。
傅直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最后一抹赤红之色亦被压了下去。
他疾步朝卧房走去。
明舒睡眼惺忪,声音软糯又含糊:“你去哪了?”
傅直浔合上门,笑着走向她:“有些事情得安排人去处理。”
他知道,明舒不会过问他这些年谋划的事,故而这么说最为稳妥的。
果不其然,明舒没有追问,可眼神却清醒了起来:“外面那么冷,你就穿着这出去的?”
抬手去按他的额头,一片冰冷。
“我知道功夫好,可也不能这么不把身子当身子吧?”
推着他上床,明舒直接用被子将他裹成了粽子,“赵伯一把年纪了,你少让他操些心。”
见傅直浔要张嘴说话,明舒用眼神警告他:“不好好睡觉,明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傅直浔低低笑了声,突然伸手一把将明舒带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
“你一早还得去早朝呢,别……”
“别什么?哦——”他的尾音拉得长长的,“音音想?”
“我不想!睡觉!”
傅直浔笑着抱紧她,鼻间尽是她清幽的香味,让他烦躁的心很快一片宁静。
“傅直浔……”
“嗯?”
“你换个姿势,硌着我脖子了……”
“……”
明舒的呼吸变得悠长又平缓。
于明舒而言,睡眠也是修行一种,所以她几乎没有失眠的困扰。
傅直浔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与他化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他又舍不得她疼,只能无奈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和发顶,闭上了眼睛。
*
明舒彻底清醒时,傅直浔早已上值去了。
木樨送来早饭,忍不住道:“都是在朝为官,姑爷每日早出晚归,小姐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明舒回得理直气壮:“因为我的官职比他大,那些琐事自然有手下替我办了。”
木樨啧啧:“能把偷懒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小姐你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明舒也啧啧:“你每日指挥傅天干这干那,你的气焰也是越来越嚣张了。”
木樨脸一红:“小姐你别乱说,奴婢没有!”
明舒心生感慨:“女大不中留啊,我得给你准备嫁妆了。”
木樨有些急了:“小姐,奴婢跟傅天真没什么!”
凌霄端来药,奇怪道:“傅天这些天在盘银子,说是要娶媳妇了。我还以为他说的媳妇是你呢,原来不是啊。”
木樨:“……???”
明舒好笑地吃完了饭,喝完了药,正思忖着要不要去看秦霜,秦楠来了。
她昨晚留在了傅府,一直陪着秦霜。
见她一脸倦容,明舒猜想她昨夜并未怎么睡。
秦楠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灵微真人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以后但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尽管开口,我绝无二话。”
明舒很不客气地收了她这个承诺,也没绕圈子:“你姑姑还是心存死志?”
秦楠苦笑:“姑姑的精气神都没了,一时之间我也很难说服她。但只要活着,她总归有想明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