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看来都快要成为温长昀的一言堂。
他站出来,拱手作揖:“陛下,臣有话要说。”
“臣身为户部尚书,这些年天灾不断,百姓的粮食不丰,好在陛下仁慈,并未肆意征收农税,故而国库不丰。前年各地天灾不断,光是拨出去的粮食不知凡几,温将军身为武将不知道国库如今的情况倒是能理解,只是,支援大夏的粮草又要从何而出,温大将军,你可有想过?”
字字句句都在对着温长昀道,他在朝内有不少亲信,从他开口以后有许多人纷纷应和。
“顾大人说的有理,现在国库哪里还能拿得出来那么多银子,温将军并不管着这些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在大夏当王后,温将军这才想着支援大夏。”
甚至有大臣直接对温长昀道:“温将军,家事国事可要分清楚啊,出兵可不是一件小事,哪里能够因为你女儿在当王后便轻易下决断,莫不是觉得我大夙的兵卒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温长昀乃是武将,口舌功夫自然比不得这些酸儒,嘴唇颤抖,看着他们却也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好冷哼一声,“荒谬。”
“临北今日敢入侵大夏,明日就敢顺着边关入侵我大夙,你们以为,你们在京城就安然无恙了?”
“大夙兵卒的命当然是命,难道你以为我就不担忧他们的命?我看诸位是居安思危久了,连警惕心都没有了。”
这些大臣顿时哑口无言,还真是没有人温长昀更加有资格说出来这句话,可以说,大夙能够有今日的稳定,便是因为温长昀还在。若是有朝一日温长昀解甲归田,这大夙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回事。
“既然诸位如此这般,那在下便如你们所愿。”
温长昀说着,一件件脱下身上的官袍,抬眸看向高台之上的皇帝:“陛下,臣如今年迈矣,乞解甲归田,还望陛下恩允。”
萧昶行眉心一跳,虽然在内心深处的确忌惮温长昀,可真当温长昀提出解甲归田,他忍不住心惊肉跳,他连忙从龙椅上走下来,将温长昀扶起来,低声道:“温将军这是作甚,温家满门忠烈,乃是我大夙的肱股之臣,爱卿自称垂垂老矣,朕看爱卿还年轻,切莫将其他人的话放在眼底,朕的大夙还需要温将军。”
年迈的君王亲自将温长昀扶起来,姿态放得很低,话都说到这份上,温长昀也只能将自己的话收回去。
待争执平息以后,萧昶行却看向江知寂,厉声道:“朕最近听闻,江家助大夏平息战乱,可有此事?”
那浑浊的目光直勾勾看向江知寂,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江知寂垂首站在队列之外,“子虚乌有。”
他抬起眼眸,直视天颜,道:“此言实在是子虚乌有,陛下莫要听信一家之言。”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穿着暗红色官袍站在大殿之上,光风霁月、鹤立鸡群。
在民间,江知寂的名声太好。
好到……有人诋毁,便立刻会被人群起而攻之。
而此时,江知寂站在原地,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让人摸不透底细。